“哟,这不是易队长么,什么时候回老家过年呀?”赵砚钦突然拔高的招呼声引得文海棠抬头。
十来步之外的易常青被赵砚钦喊住了脚步,转身过来扫了一眼赵砚钦与他的夸张自行车,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文海棠的身上。
“文同志!你终于出现啦!”
赵砚钦一直在笑的脸突然就拉了下来,七丈长。这人是眼瘸么,看不清他和文海棠是一起的么,只跟文海棠打招呼,还装作看不见自己。
明明喊住他的是自己!
“易队长,好久不见!”文海棠加快步子。
赵砚钦也快速推车跟上,“易队长这是要去哪里啊?”
易常青见文海棠也正看着自己,似乎是想知道他去哪里,只得回答说:“刚开完会,正要回宿舍一趟!”
“你们保卫科的同志真辛苦!”
赵砚钦:“那你岂不是到现在还没买年货,尤其是过年要穿的新衣服?这过年呀,一定得要穿新衣服,里里外外崭新到底!”
易常青有些无语地看向赵砚钦,他怎么不知道这人有间歇性神经病呢。
不是挑衅就是莫名其妙的炫耀。
“嗯,赵同志你的年货倒是买的挺多呢!到时候我要是缺了什么就去找你借一借啦!”
“好说,好说,不过事先说好了,新衣服衣服不外借。”赵砚钦得意地接茬道。
文海棠对赵砚钦的幼稚行为瞠目结舌,“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宿舍里还没开始打扫呢!”
其实从今天开始,矿区就陆陆续续放假了。工人已经提前一天走了,剩下的人不多了。即使有工作也只是不太重要的值班而已。
周主任为了补偿文海棠这阵子的劳累特意给了她三天的假期,今天才是第二天。
文海棠连自己的年货都不管了,甩掉赵砚钦就小碎步逃也似的走了。
只是还没走多远,赵砚钦就又追了上来,把自行车的链条挡板震得当当响。
给文海棠卸下自行车上的年货后,抱着属于他的新衣服包裹,连车子都不要了,跑着就回自己宿舍去试新衣服了。
文海棠还没收拾规整好新买的东西,那边赵砚钦就换了一身新衣服地站在了她的屋门前。
像小媳妇似的捏着衣角望向屋里忙碌的文海棠,不高的声音里满是欣喜与不可思议,“你给我买的尺寸刚刚好呢,真好!”
文海棠回身站立。
在接触到她投来查看的目光时,赵砚钦眼神躲闪得垂眸,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才好,最后落在了文海棠灰色的老棉鞋上面。
不同于现在最流行的军绿色棉大衣,文海棠给他选的是藏青色暗格纹的呢子大衣,里面还夹着一层棉,即使东北的大冬天穿出去也不会冷。
下面是黑色的棉裤,加绒的黑色牛皮低帮皮鞋,就连袜子都给他准备了两双。
赵砚钦在打开包裹看到里面还有一套棉质贴身秋衣秋裤时,他差点感动得要掉眼泪。
他再也不说文海棠是小没良心的了,谁没良心的会给自己准备得这么贴心呢。
他来矿区一年多了,除了从家里带来的衣物之外,他都没想起来给自己新买衣服。
爷爷将他所有的衣服都邮寄过来了,衣服多,质量也好,到现在都还能穿。
最主要的还是他没这方面的想法。
可文海棠想到了,她不但想到了,还给他买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