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嘞——两文一个——”

“馒头，馒头有人要吗？新鲜的馒头。”

“土豆，刚挖的土豆。”

栎阳的街区上，小贩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此起彼伏。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不断飘荡着。

也许是太过饥饿，馒头铺前有一孩童悄悄探出头来，他两手扒着边沿，双眼似是放光一般。

他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有些脏兮兮的痕迹。肚子也是响了又响。

馒头铺老板微微叹气。却又知道若是此时心软给这小孩一馒头，下次堵在自己铺子前的可能就不止这一个孩童了。只得挥挥手，将他驱赶走了。

那孩童神色也是非常平静，似乎是习以为常。他冲老板点点头，起身前往接下来的包子铺。

卖包子的老板显然也是深知这条街上的“潜规则”。也是摆摆手，让这孩子去其他地方讨一口吃食。

就这样，这个饥肠辘辘的孩子走了很久，终于在他饿得头昏眼花时，一阵香味从饭馆飘了出来。

小孩一抬头，看见这饭馆正门口坐着一人，桌上则是一盘糕点。

那人一身劲装，看起来也很是俊美。头上也并未佩戴发冠。乍一看并不会有人发现到底是男是女。可不知为何小孩眼睛尖的很，从身形便看出这应是位女性。刚想走过去甜甜的叫一声“姐姐”以换取一些糕点吃，却被那女子一根手指搭在唇上，比作了噤声的手势。

“嘘。”她轻轻道。

她将那盘糕点推至小孩面前，对着他点了点头，并露出个笑容来，并在小孩脏兮兮的头顶上薅了两下。

小孩也顾不得那么多，拿着糕点狼吞虎咽了起来。

待他心满意足擦擦嘴，抬起头来正欲道谢，却发现早没了方才那女子的踪迹。

——

这一盘糕点让孩子又坚持了几日。

再遇见这种类型的糕点时，是在两日之后了。

彼时的小孩又在这家饭馆里碰见了与前几日相见的一模一样的糕点。想起那味道时，他不禁流下了口水。

“小孩。”这次坐在桌子旁的是个男人，他勾勾手道：“过来。”

这男人身形粗犷，穿着极其华丽的袍子。小孩似乎是认识他，他是栎阳常氏的现任家主，常慈安。

“你叫什么？”男子敲敲桌子，居高临下道。

“薛洋。”小孩有些怯生生的回答。

“薛洋。”常慈安指了指糕点：“帮我送信，这些都是你的。”

薛洋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攥着信跑了出去。

他身形饿得有些飘忽，脚步却是极快。想着送完信就可以吃到那盘甜甜的糕点了，于是怀着万分期待将信递到了对方手上。

不料，对方看完信后脸色大变，怒道：“你个小兔崽子！”

他一拳挥到了薛洋的鼻子上，将小孩打得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又是不解气一般的拳打脚踢。好容易等这大汉发泄完情绪，小小的薛洋拖着脸上和身上的青紫往回走，鼻子中还淌出来了些许鼻血。

尽管如此，他心中还是在为了那盘糕点雀跃着——毒打他挨了很多回，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