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回去吧,如果你还想为我再做些什么,就听我的,故乡的小镇,国王湖畔,应该覆盖了一层洁白的雪景,恍如童话,好想回家乡看看,可是,使命不能辜负。”
槮鷏抬起头,看了看昏黄的灯光,眼里有了些许疲惫,她有时候,真的很想放下包袱,但是压在肩头的责任,一次次提醒着她,让她不能松懈,让她的精神时刻专注,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上过一次课了,来到变小后,真的……有些累了。
“我明白了。”维丽娜点了点头,她很失落,但仅片刻就收起了情绪,责任也在她的肩头,还有同伴最后的嘱托。
“老大,我会尽快回来的,您保重。”
“保重。”槮鷏笑了笑,宽慰她,也在宽慰自己。
电话被挂断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再有消息了,现在,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光杆司令?
是呀,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日本了。
亲朋的死亡她也会恨,立场本就是如此,人无完人,人不可能绝对无情,冷漠的她也会流泪。
回想到柏林墙的初遇,回想到自己中毒倒地却没死,帝萨诺拔枪却被最先冲上来保护她的人挡下,那个下属的背影。
所以,她也才会不顾危险的冲上去,冒着危险也要推开步美,散落的碎石与从坍塌的洞穴内冲天而起的火焰,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看到这,也会迟疑,因为已经危及生命了。
可她并没有,或许,这就是友情作祟吧。
槮鷏推开隔间的门,面前是个洗手台,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完全不像自己,她不知不觉,泪已经流下来了。
槮鷏拉起袖子,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冰冷的清水,水中仍然倒映着她的模样,不像自己。
那是一头棕色头发,扎着双马尾,带着眼镜,真的,除了脸,真的,完全不像。
洗了把脸,将本不应该出现的眼泪洗掉,洗掉了哀伤,只留下坚强,身为特工的坚强。
这时,她身旁的大门打开了,步美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洗手台前的熟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玛利亚,电梯不好等,人好像有点多,我也来上个厕所,阿笠博士和小哀还在那哦。”
玛利亚擦了擦脸上的清水,微笑的嗯了声,那是个可爱的萌萌哒的笑容,步美看的都有点害羞了,小碎步的经过玛利亚时,突然发现她的左手手腕上有着一道伤痕。
步美关心问道:“玛利亚,你怎么受伤了,不要紧吧。”
玛利亚一愣,看向了自己的手,不易察觉的惊讶一闪而过,那是被馥华诗用刀划伤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伤口还在,如果不是步美提醒,她都没发现,伤口还在隐隐发痛。
玛利亚笑了笑,很开朗,“没事啦,只是不小心被尖锐物体划到啦,很快就会结痂的。”
步美是个小天使,她很关心少年侦探团的每一个人,朋友受伤,她仿佛也能感到疼痛,步美再次追问道:“真的没事吗?”
玛利亚:“没事,小伤口而已啦,不过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我不希望其他人担心。”
步美看着玛利亚那不希望他人继续为她担心的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好吧。”
玛利亚:“谢谢,那我在外面等你吧。”
步美:“好啊,谢谢。”
玛利亚走出了厕所,那卡哇伊的小脸蛋和水灵灵的眼睛在走出门的一刹那变成了阴霾,一层阴影镀在了脸上,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眼睛上,一个美瞳去了下来,眼镜下的,是一只微微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眼眸,冰冷,无情。
玛利亚眨了眨眼,重新戴上美瞳,调整好自己的脸部表情,重新归于平静,而另一只手的五指却抓在了墙上,有了些许痕迹。
组织,终有一天,我们会把所有的账,全算清的。
玛利亚听到了身后厕所内的步美走出了隔间,在洗手台上洗手,玛利亚拉低袖口,遮挡住那个伤痕,带着微笑,静静等待着。
“我们走吧,阿笠博士和小哀应该等很久了。”步美拉着玛利亚的手,两个女孩子快步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玛利亚看着步美那满是童真的稚嫩笑容,小孩子那天真无邪的心,浅浅笑了笑。
可能,我也并不孤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