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东方不好意思的讪笑:“委屈朱镇长了,是我们黎平府衙条件简陋,慢待了贵客。”
“这些就是陪着演戏的商人?”朱任侠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
楼东方点点头,将身后的商人逐一做了介绍:“这位是孙氏绸缎铺的孙掌柜、这位是东南粮行的陈掌柜、这位是醉红颜酒楼的李老板……”
朱任侠也懒得记住他们的名字,礼节性的抱拳施礼:“幸会、幸会。”
楼东方接着说道:“有劳朱镇长把金银分成五份,派人跟着他们回家,等天亮后再带着银子赶往募捐现场。”
朱任侠点头答应,询问了五人之中财力最雄厚的就是开绸缎铺的孙掌柜,于是让刘公辅带着一千五百两银子、一百两金子,趁着天色未亮跟着他先到家里去。
等天亮之后,再抬着箱子大摇大摆的从家里走出来,让街坊邻居知道这就是你孙掌柜要捐的钱!
“一千五百两银子、一百两金子?”
朱任侠话音刚落,五个商人瞠目结舌,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些钱,他们一辈子只怕也赚不来,更别说捐献了!
就算是五人之中生意做得最好的孙掌柜,在遭到叛军洗劫之前也只有五六百两银子的家底,一年下来能赚个百十两银子就算是烧了高香。
“这位公子,我孙大海几斤几两,周围的邻居还是知道的,我捐献这么多怕是没人相信。”孙大海愁眉苦脸,感觉压力巨大。
楼东方在旁边提醒道:“你就说是借给府衙的,府衙会给你支付百分之四的年息。为了赚利息,你借遍了七姑八大姨,好不容易凑了这些银子跟金子,一年就能吃一百两银子的利息。你这样说,周围的人就相信你了。”
朱任侠大笑道:“别人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你把真金白银拿到台上去,别人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说不定别人以为你从前没说实话,觉得你处世低调,原来是个家财万贯的富豪,以后会对你刮目相看。”
听完朱任侠的话,孙掌柜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腰杆挺直了起来。
是啊,我只要把银子拿出来,谁敢不信?
其他的几个商人都受到了启发,纷纷作揖:“我们愿意帮助知府大人筹措钱粮,请公子吩咐。”
朱任侠又吩咐金珠押送一千两银子、三十两金子送到粮行的陈掌柜家,命丁啸押送一千两银子、三十两金子送到开酒楼的李老板家中。
剩下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四十两金子则给其他两家商户均分,让他们带着民壮前往募捐现场当托。
做好了安排,朱任侠把三十名民壮分成五组,跟着刘公辅、金珠、丁啸等人分头护送金银,自己到时候躲在人群中观察形势。
“既然如此,拜托诸位了。”
楼东方向众人作揖致谢,然后返回知府衙门禀报李尧去了。
五组人马趁着天色未亮把金银分成五份,借着夜色的掩护跟着五名商人各自回家,等着天亮后再大张旗鼓的抬着前往募捐现场。
所有人走后天色依旧朦朦胧胧,朱任侠又返回屋内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场募捐活动已经策划了将近半月,就算李尧初来乍到,那也是黎平府的头号人物,也是朝廷任命的四品知府,城内的地主豪绅表面上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早晨巳时,大概相当年于九点左右,招募现场就已经人头攒动,宾客云集。
李尧身穿绯色官袍,居中端坐,身后跟着师爷楼东方。
在他两侧坐着的分别是知府同知刘彦罡,黎平通判丁可旺,两人沆瀣一气,穿同一条裤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李尧出糗。
黎平城的士绅商贾刚刚被叛军洗劫过,竟然让他们捐钱,真是异想天开。
刘彦罡甚至觉得都不用自己使绊子,这帮狡猾的市侩就会编造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这位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