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有些闷,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我完全没有食欲。
筒子楼里的患者基本上都安顿好了。
还有极少数没能安排到房间的,我让他们先去地下室凑活一晚。
只要拔毒拔的及时,血钉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中了蛊的人见到周围有同伴逐渐好转,对我也有了信心。
所以现在我说的话还算管用。
毕竟只要是个人就懂得惜命。
目前三幢楼里,仅有四个人出现了血钉子后期的症状。
只可惜这几个人已经……没救了。
秘蛊的调查还需要时间。
即便今晚就能有结果,我也未必来得及能救他们一命。
我把他们安置在了三号楼的最顶层。
此时,他们其中一男人正隔着窗户跟我对话。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仅剩的那一点希望,也全都寄托在了别处:
“陆半仙,我老婆和孩子……”
我微微皱眉,心里确实有点不是滋味。
唉,普通人若是撞邪中煞,当真命比纸薄。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人十分烦躁。
我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问他:
“你老婆孩子叫什么?”
“周芝心,董俊。”
“嗯,回头我找找,找到了就带他们母子俩来见你一面。还有别的心事么?”
“没有了,多…多谢。”
这声“多谢”完全没有生气。
我并不怪他,毕竟谁愿意这么干巴巴地等死?
离开楼层,我辗转来到了一号筒子楼外。
一号楼基本上都是轻症患者。
相较于其他两幢楼,这里多多少少还有些生活气息。
有几户人已经张罗着开火开灶了,也算是件好事。
我定了定,随即走进楼里叫醒了正在打瞌睡的楼长。
“喂,醒醒。”
楼长被我叫醒,打了个激灵看向我。
他好像还没睡醒,眼神迷迷瞪瞪的。
我锉平了语调,冷着脸对他说:
“你如果不想干,我就找别人干。”
他猛地回过神,“蹭”地一下站起来歉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陆半仙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实在……太困了。”
我也知道他们忙活了一天,不累才有鬼了。
唉,算了,将心比心吧。
我摆了摆手示意下不为例。
然后我问他一号楼里有没有叫周芝心和董俊的母子俩?
楼长稍加思索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