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初升,晨风习习,被雨水洗过的湛蓝天空上,趴着重重云朵,山谷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几只翠鸟的鸣唱打破了山中的寂静。
雪山和白锦从山洞里出来,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大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那些游客是如何在大雨天下的山还是在雨停时就走了。
雪山打开手机看时间,才想起今天是周一,不禁骂道:“艹,又要被扣了,这一个月下来,老子是不是还要倒贴!”
白锦眯着眼睛嘴角一勾,伸出右手:“老规矩。”
雪山嘟囔:“我就不信,回回都让我去掘坟。”说完两个人就石头剪子布,不到三个回合,白锦用手掌包住雪山的拳头:“掘坟专业户,没人跟你抢业务。”说罢自觉地站到了一边。
雪山仰天长叹,为了张妈妈,为了不辜负李老师的一片苦心,他和白锦一步步走向从良的道路。雪山烦躁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编辑部李主任的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李主任冷冰冰地问:“这回又是给谁送葬?”
“咳咳咳……”雪山被噎得呛咳,对方接着说:“是给自己送葬,行吧,一路走好,丧葬费没有,工资照扣。”电话挂断。
“我靠……这是谁掘谁的坟。”雪山气得直跺脚。
青羽站在树梢上,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悲愤的一幕。
白锦强忍着笑意:“谁让你每次请假都是给人送葬。”
“下次你来!”雪山憋屈地踢开脚边的石头:“哪天真把老子惹急眼了,非给她点颜色看看。”
白锦正要宽慰两句,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张妈妈,白锦预感大事不妙地接起电话:“兔崽子,你又惹祸!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好好工作,好好做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白锦:“张妈,你听我说……”
张妈妈:“解释个屁!人家都闹到孤儿院了。”
白锦面色一冷:“他们怎么闹的?你们有没有受伤?”
张妈妈:“我们没事。我听猴子说,你是为了他?”
白锦简单地把猴子被饭馆老板欺负的事说了一遍,张妈妈在电话那边吼道:“早知道我就多打几下那蓝毛。”
白锦:“蓝毛?”
张妈妈:“就是饭馆老板的儿子,染了一头的蓝毛,身上叮呤咣啷的吊了一堆链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白锦嗤笑,杀马特的形象瞬间在脑海里呈现出来:“交给我,保证让他以后绕着孤儿院走。”
张妈妈:“你要干嘛?不准干违法的事,那小子阴着呢,我看这事还是找张强来处理。”
白锦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已经找他了。”
张妈妈:“我可没找,昨晚被他遇上了。”
白锦翻了个白眼:“是遇上还是你老公李老师给打的电话?”
张妈妈:“你看你,这么好的小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人家送上门了,你有什么借口不同意的。你说你除了整天惹事,还有哪点是突出的?”
白锦很是迷茫,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她和张强的事上了,这脑回路能玩过山车了。她佯装着说:“什么?我听不到啊?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张妈妈:“……”
雪山:“出事了?”
白锦拿出木簪想了想说:“先卖掉它,再去医院,我倒要看看那头肥猪能躺多久。”白锦卡里的钱已经到了贫困级别,如果真的需要用钱去解决问题,她是真没脸再找张强了。
青羽眨眨眼睛,心道:“这里的故事还挺多。”他扑腾着小翅膀一路尾随着白锦和雪山到了古董街一家名叫藏宝轩的门前。
白锦拨开木珠帘,迈过门槛就看到身材微胖,手腕,脖颈上都挂着串儿的商老板笑盈盈地从柜台后面出来:“今日有白小姐光临本店,令本店蓬荜生辉啊!里面请。”
雪山打了个寒颤,小声问:“他一直都这样讲话?”
白锦拧着眉,皮笑肉不笑地对商老板说:“叫我白锦,否则我就去别家询价。”
“是,是,是。”商老板满脸堆笑:“瞧我这记性。”说着他看向雪山。
白锦:“我兄弟雪山。”
商老板忙上前握住雪山的手:“哦,雪山先生……”
雪山抽回手,尽量向后仰保持距离:“叫雪山就行。”
“是,是,是。”商老板松开手,示意他们坐在茶台边的软椅上。
商老板娴熟地沏茶滤茶:“品茶需要意境,像您们二位都是文化人,一定对茶也有了解。”商老板一边说一边递茶给白锦和雪山:“请。”
白锦:“我们不懂茶。”白锦懒得和商老板周旋,她能看出这个姓商的在玩商业战术,她没心情也没时间陪他玩。她直接了当地拿出木簪,往桌上一搁:“具体来历,电话里都讲了,你给个价。”
“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商老板戴上
手套拿起木簪,十分仔细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大概过了一刻钟,他终于用几十年练出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强忍着巨大的欢喜,冷静自若地对白锦和雪山说:“不瞒二位,我对木雕颇有研究,这支木簪应是古代男人用来束发的簪子也叫笄。”说完,他将发簪拿到白锦的面前:“这是一支单簪,簪头的形状类似于柳叶状但比柳叶的形状要流畅,簪挺的部位也就是簪杆,有文字,看样子像是祭祀用的符文,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不过从木料的纹理上看,这支簪子的年份少说也有上百年了……”
玄丹:“什么狗眼,上百年?我当你祖宗的祖宗都错错有余。”
站在窗外树梢上的小青鸟吱吱叫着:“师父,你骂也没用,他们听不到的。”
玄丹:“滚!”
白锦和雪山凑过去仔细瞧,才发现簪杆上竟然真有一些笔画有些奇怪的文字。昨晚光线过于暗,他们也没瞧出来,果然专业的事还得找专业的人,凭着这些像鬼画符般的文字,想必这支簪子也应该能值些钱,白锦好奇地问:“能值多少钱?”
商老板心想:“能忽悠的话都说完了,现在该打压一下才能谈价钱。”这么好的木簪,他从未见过,单从材质和他也看不出的年份以及诡谲的符文,他敢拿自己的老命断定,这绝不是俗物,更不是人为造出来的工艺品。这种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形态优雅又暗藏霸气的雕工,以及簪杆上的符文,不是法器又会是什么?要知道法器的价钱可比古玩的价钱高出几百倍。他曾有幸参加过古武门派的拍卖,每一件法器都卖出了天价,那些法器的周身都有一种光泽,就像这支簪子,不对,那些法器远不如这只簪子的灵性,他心中越想越欣喜的要发狂,他本因采访不得而终的事有些厌烦白锦,现在是越看越顺眼,堪堪把白锦和雪山看成了一对送财童子。
商老板:“这只簪子的工艺确实不错,可它不是金丝楠木也不是紫檀,更不是稀有木料,就是块普通的桃木,略加了香料而已,不过凭着年份和工艺,也能卖出个差不多的价钱。”
“桃木?”白锦和雪山心中的落差犹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顿时跌入了谷底。
“到底能值多少钱?”白锦又问。
商老板犹豫了片刻,伸出食指:“最多这个数。”
“一千?”中二病患者雪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