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呆在椒房殿养病,方婕妤在紫兰殿养胎不出门,后宫陡然间安静下来。
顾澜漪闲来无事,和苏贵妃约着一起调弄香料。
见她用舂的将香料磨得大小不一,颗粒不均。顾澜漪将一个小巧的石碾子放到苏贵妃面前。
“姐姐用这个,匀速而缓慢的细细研磨,才能将檀香的香味,完美渗入苏合油中。”
苏贵妃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将石舂里的香料粉末倒进碾子里面,来来回回的研磨。有部分因为动作太大撒了出来,苏贵妃也全然不觉。
顾澜漪见此,直接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贵妃回过神,随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那个张家九姑娘吗?”
顾澜漪一边拿起小秤称了几钱丁香,放进碾子里研磨,一边说道,“可是之前那个准备和梁国公宋家联姻的张家姑娘?”
苏贵妃点头,“没错,就是她。”
顾澜漪问道,“她有何事,竟然令姐姐为此失神。”
苏贵妃说道,“张宋两家的婚事吹了之后,传出不少风言风语。”
“你也知道,女儿家到底比不得男人。这事儿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坏的却是她的名声。”
“听说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拿了绳子要上吊,被拦下来之后,又半夜跑到花园的池塘往下跳,还好丫鬟及时发现被救了下来。”
“怕她再寻短见,让人在身边不分昼夜的守着。谁知道这张九姑娘气性这么大,不知又从哪里听了两句闲话,就直接摔了茶壶,捡了块碎瓷片,自己抹了脖子。”
“未出嫁的姑娘既没有夫家,也入不得家族祖坟,只能草草处置,落得个孤魂野鬼,没人祭奠的下场。”
顾澜漪没想到苏贵妃竟然会怜惜张家的女儿,她知道张九姑娘要嫁去宋家的时候,为了毁了这门亲事,可是半点都没有手软。
“姐姐后悔了?”
苏贵妃轻笑道,“怎么会?”
“只是多少有些怜悯,嫁或不嫁梁国公府,从来都容不得张九姑娘自己做主。”
顾澜漪叹息道,“是啊,一个无从选择的人最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替她做出选择的人,都还好生生的坐在那里。”
“只是经此一事,张家只怕更要恨上咱们了。”
苏贵妃并不将这当做多大的事情。
“难道没有这件事儿,张家和皇后就不恨咱们了吗?”
“恨九分和恨十分,有什么区别?”
“当然还是有的。。。”
苏贵妃诧异,挑了挑眉头。
顾澜漪促狭的说道,“五马分尸和挫骨扬灰的区别?”
苏贵妃笑着拍了顾澜漪一下,“你啊。。。就会胡说。”
“不过皇后病了两个月,不用日日去椒房殿请安,这日子过得当真惬意。”
“她要是病几个月那才好呢。”
顾澜漪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太后娘娘千秋,皇后说什么也要出席。”
“说起来,圣上原本想让皇后来筹备太后的寿宴,太后娘娘却安排了姐姐来,姐姐这些天准备得如何了?”
苏贵妃说道,“太后说只是散生,不是整寿。为免劳累,嘱咐本宫不要大办。”
“所以也没什么太过繁杂的,照着旧例,请几位长公主,大长公主等亲眷入宫,还有京中的亲贵大臣,诰命夫人,再加上几家外戚也就差不多了。”
“宴席的菜单都已经拟好,装饰用的摆件都已经准备妥当。那几天要用的鲜花也让花房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务必办的妥妥当当。”
“等到了太后寿诞提前两日开始装扮,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苏贵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要是她操办的,太后就没有不满意的。
要是真让皇后筹办,就算这寿宴办出花来,太后心里也会堵得难受。
顾澜漪提醒道,“妹妹听说,方婕妤的龙胎似乎不太安稳,为保周全,徐太医已经开始为方婕妤烧艾了。”
“这龙胎满打满算,也才五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