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用，所以就不去思考？

那有没有用这件事，是由谁来决定的？

陈柏舟觉得这样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还在善丘县的时候，就会时常想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凌钰席地而坐，询问道：“比如说？”

陈柏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回答道：“比如说我和人吵架，结束之后就会想：当时他骂我这句，我应该换一句骂会更贴切，或者直接动手扇一巴掌更加解气。”

凌钰轻笑道：“这也不能说没有用，等你下次再吵架的时候就能够用上了。”

陈柏舟摇了摇头，开口道：“可结束之后也还是会去想，一直反复循环，那岂不是等于每次都没用上吗？”

凌钰愣了愣，回应道：“要按你这么说，最好就是不要吵架，自然也就不会去想了。”

陈柏舟盘着腿，手掌撑着下巴，慢悠悠的开口道：“所以，只要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对吗？”

一时间，凌钰分不清楚师弟是在说吵架的事情，还是在暗指别的什么。

洞府内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直到响起雨水滴落的声音。

“师弟，外面下雨了。”

“师姐，我能听到。”

眼睛看不见之后，陈柏舟的耳朵变得灵敏了许多，不但能够听到雨声，还能够听到雨水打在落叶上的声音。

不是沙沙作响之声，而是迅速的、细微的、密集的、滴滴答答。

还有风的声音，或者说是风的流动。

他伸出手，触碰虚空中的风，感受风穿过之间时的触感，就像是在触碰水流一样。

流淌在空中的水流，很缓慢，很平静。

“师姐，风是什么颜色？”

“师弟，风没有颜色。”

是吗？

那为什么，会有灰色的线条出现？

陈柏舟慢慢伸出手掌，试图去抓住那一根又一根的“风”。

凌钰看着那只正在一点点靠近胸前的手，又气又羞，咬牙切齿道：“师弟，风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红。”

陈柏舟略显疑惑，开口道：“师姐看到的是红色吗？可我看到的不是红色啊。”

凌钰冷哼道：“你的手再往前一点，就会碰到我的胸口，到时候我把你的手砍下来，鲜血肯定会喷涌而出，把风给染成红色。”

好凶残！

陈柏舟略带委屈，小声辩解道：“师姐，我真的只是想抓风，一根一根的风，不是想抓”

一座山峰？

还是一坨肉？

该怎么称呼才好？

不管怎么称呼，师姐都会生气的吧！

所以，还是不说了。

洞府内重归平静，只有洞外大雨落下的声音。

两个人静静听着落雨之声，谁都没有开口。

一夜无话。

困意逐渐来袭，陈柏舟缓缓睡去，再次醒来时依旧是一片黑暗。

“师姐，天亮了吗？”

“天亮了，雨也停了，你先吃点东西，之后咱们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