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西域还知道大罗金仙?”
李安嗤笑一声,神色转为严肃,“她每日在崔府锦衣玉食的,头两个月还在皇宫跟我不死不休,这才多久,就形容枯槁了?”
“王妃不是闻到了吗?”
李安诧异道:“那个臭味,真的是尚轻彩的身上的?她的身体为什么……”会有恶臭味?
“因为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她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了,加上夏日炎炎,处理不当,所以才会如此。”
努尔说的含蓄,李安却听懂了。
尚轻彩的身上肯定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只能刻意隐瞒。
久而久之,导致皮肤溃烂,流脓生疮,所以恶臭不断。
她这般计划逃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崔府都不能告知。
“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李安习惯性地咬着手指,眸色沉沉地思考着。
“努尔更好奇的是,王妃会怎样处置尚二小姐?”努尔长得像只狐狸,连带着他眼尾的泪痣都泛着狡黠。
妖孽。
李安下意识地在心底喊了一声。
茫然的,又觉得这个称呼好熟悉。
她是不是,也喊过某个人,妖孽?
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李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失去了光彩,眼神也呆滞了下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像只木偶一般倚在床头,一动不动。
那个人,笑起来很好看,好像经常跟在自己身边。
那个人……是谁?
宋竟尧察觉李安状况不对,将人一把揽进怀里,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黑发,轻声呢喃道:“安安,安安……累了吗?”
李安自从记忆混乱开始,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宋竟尧久而久之也摸索到了方法。
便是将她的意识从幻境里给呼唤回来。
他喊着李安的名字,不着痕迹扫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有些愤怒。
努尔紧紧捏着拳,掌中出了一层薄汗,心内烦闷。
“我明日再来。”
“枯荣散。”宋竟尧冷声道。
李安原来的半瓶枯荣散作为记号已经撒完了。
熏香里没有枯荣散作为药引,李安不好入眠。
努尔看着李安失了神智的模样,喉结滑动,眸光晦涩。
“知道了。”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努尔离开没多久,李安便因为体力不支加之头脑昏聩,昏睡了过去。
宋竟尧将她盖好被子后,熄灭了床前的灯,守在床侧,半步不离。
他未开窗,屋内的光线便有些暗淡。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威严沉顿,“派人盯紧崔府和大皇子跟二皇子的行踪。”
“还有,务必保下尚轻彩的命。”
暗中一道黑影隐去。
宋竟尧起身离开卧房的时候,夜色已经落了。
空旷的院子里,映着月光,显出寂寥的一片。
…
李安这一觉没有枯荣散安抚,睡得非常不踏实。
噩梦不断,可是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只残留心口绞痛,呼吸难耐。
她本想翻身下床喝口水,却忘记自己是个伤患,动作太大扯到了左腰的伤口,疼的她冷汗直冒。
“尚轻彩,贱人!”
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过过嘴瘾。
好在她的动静惊醒了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喜鹊。
喜鹊推门而入后,看着李安疼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模样,“唰”的一下就哭了。
“哭什么?你主子还没死呢!”
“王妃你也太惨。”
谁家小姐夫人不是一群人伺候着,每天赏花观草,尽是享福。
她的主子倒好,三天两天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