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病,她没问过。
想得出来,应该是些益气滋补的名贵药材吊着的。
此番护她性命,身受重伤,尚轻颜都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
她若是用这一层关系,去挟恩图报,让她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去宫里弄些药材回来。
尤其是皇后指望着她们姐妹俩,拉拢京都权贵,巩固镇西的势力。
大概率是可行的。
但是,她觉得有点冒险。
这日子,她没有跟尚轻颜联系过,尚轻彩暗杀失败,也悄无音讯,没有其他动作。
很难保证,姐姐有没有被妹妹策反。
若是尚轻颜在这个时候偏向了自己的妹妹,选择包庇下来,甚至一同作恶,那她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李安脸色沉沉,习惯性地握拳咬着手指。
宋竟尧见她心绪不宁,起身将她的手从唇角拿开。
指腹摩挲上面留下的牙印,说道:“不早了,早些歇息。”
李安想不出结果,只能听话去沐浴更衣。
夜间不知何时落下细雨,空气都凉爽得很。
偏偏李安燥热难忍。
她心绪混乱,身体又烫,不由得更烦躁了。
有了昨夜经历,她索性主动揽住了身侧男人的精壮的腰腹,将脸贴上了男人的胸膛。
凉凉的,好舒服。
李安心在喟叹一口气,暗骂自己没出息。
宋竟尧对于她的动作格外包容,甚至微微朝她侧了身子,只为她搂着舒服些。
李安对此也很受用。
屋内暗沉沉,没有月亮做衬,只能听见淅沥沥的雨水溅落。
李安困意来袭,迷糊道:“我决定试试。”
“好。”宋竟尧回答,“明日我让人去崔府递帖。”
“不了,我亲自过去一趟。”
宋竟尧微微凝眉,终究是点了头,“好,都依你。”
李安其实还有个想法没有告诉宋竟尧。
如果尚轻颜那条路行不通,那她只能……
她缩在宋竟尧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垂着眼皮,睡了过去。
雨下了一夜未停。
李安撑着油纸伞,上了王府的马车,朝着另一条街的崔府驶去。
中书令崔上朝还未回来,老夫人在国寺念佛祈福半月,也不在府上。
李安被管家请进了府内,说是要去通报一声表小姐。
李安颔首。
她站在崔府前厅,看着庭院里的一方池塘,袅袅的红粉荷花在雨中舒展,抖落不堪承受的水露,被清风卷动,簌簌落入湖中。
没多久,管家回话,“表小姐身体虚弱,不能外出见客,只能劳烦王妃去后院一聚。”
一个丫头上来福身,领着李安去了后院,尚轻颜的住处。
油纸伞合上,抵靠在廊下。
丫头敲了敲门,通报了一声。
李安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才推门进去。
“王妃!”尚轻颜面色苍白,虚弱得很。
她一步三晃,努力行了个礼,“让王妃见笑了。”
尚轻颜虚虚握拳,又咳嗽了两声。
李安真怕她咳出个好歹来,将身后的门关上。
屋里暗了下去,她只能又点燃了两盏灯。
李安粗略地打量了一圈屋子,是单人住的房间,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你妹妹没和你住一处?”李安坐下来,将桌上的灯往前推了推。
昏黄的灯光将娇弱的少女裹住,白嫩纤细的指尖颤了颤。
尚轻颜缓缓坐下来,露出一张如白纸般的面庞。
“原本是住一处的。”尚轻颜说着,“十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病了。”
“她病了?”李安挑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