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竟尧脸色苍白,温和地看着她,安抚道:“没事,兴许是站的久了,伤口裂开了。”
他又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宋辰光,神情淹没在半遮掩的睫羽下,“是不是耽误你和皇兄谈话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倒是你得赶紧回去重新处理伤口。”
李安看着渗出的血染透衣服,顿时慌得不行,简直要恨死宋辰光了,碍事的家伙,要不是他半路杀出来耽搁这么久,他们早就回到王府了,宋竟尧的伤口也不会重新裂开。
“二殿下,你也看见了,王爷伤得很重,我们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说着,她将自己作为支架,架着虚弱的宋竟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宋辰光看着相依相偎的身影,一拳打在了树干上。
鲜血顺着关节流下,他眼眶深红。
出了皇宫,李安喊来十四搭把手,把宋竟尧搀扶进了马车里。
害怕路上会颠簸着伤口,她几乎是将宋竟尧按在自己怀里的,一路护着他的上半身,就怕磕着绊着,再把好不容易快养好的伤,给弄得更严重了。
宋竟尧也是许久没有这般脆弱了,闭着眼睛靠在李安的怀里,若不是满头的密汗出卖了他,还真像睡着了一样。
回到王府后,李安亲自给宋竟尧脱了衣裳,细心处理了伤口,缠上了新的绷带。
命喜鹊把那盆被血浸红的水端出去,才算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伤口裂开了,吓死我了。”
宋竟尧靠在床前,脸上也恢复了不少血色,“害你忧心了。”
李安说:“你知道就好,不许有下次了,我经不住吓。”
男人眼中带着丝疲惫,扶了扶额,有些自嘲道:“一定。毕竟没有能力护着你,只能不给你添麻烦了。”
李安蹙眉看着他,知道他是听见她和宋辰光说的话了。
没解释什么,只是别扭道:“我要你护什么,明明我比你强多了。应当由我护着你才对。”
“好。”宋竟尧欣然接受,“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李安只觉得宋竟尧有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她仓促地收拾好瓶瓶罐罐的药膏,对十四说:“你好好守着王爷,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十四冷着脸不看她。
李安也不计较,扭头就出去了。
方才还是一脸柔情的男人瞬间黑了脸,眼尾飞扬,清雅高洁的气质被冷厉替代,道:“自己去领罚。”
十四慌乱跪下,“不知属下所犯何罪。”
“本王很不喜欢有人对王妃冷眼相待。”
宋竟尧垂眸看着身上的伤口,眸色沉沉,骨相硬挺的俊美面容,此时此刻散着与生俱来的,独属于帝王的威仪。
同样很烦宋辰光缠着她喋喋不休,只觉得聒噪。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个人这么厌烦呢。
他烦透了,所以自己弄裂了伤口,做作地咳嗽两声,便把又重新拥有了她的满心满眼。
宋竟尧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身上的绷带,低低笑了下。
他竟然会有如此卑劣的一刻。
良久,他开口道:“算了,这次暂且饶过你。”
十四咬紧了牙,不敢言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