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还是担心不已:“可是出血了。”
“你今晚带些人,去把外面跟王妃有关的所有痕迹都毁掉。”宋竟尧点燃案桌上的烛火,明柔的光线下,照出他的清雅贵气。“然后自己去领罚。”
十一立刻跪在地上:“是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甘愿领罚。只是王爷现在您身受重伤,身边不能没有人。”
宋竟尧用灯剔调正灯芯,再抬眼的时候,那目光尖锐,深邃,似锋利的刀。
“那就换个人来伺候。”
十一只觉得背脊发凉,捏紧了拳头,领命退下。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案前端坐的男人,还有噼啪作响的烛火。
翌日,李安是被喜鹊喊醒的。
一睁眼已经快晌午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宋竟尧的屋里睡得这么死。
她一边梳洗,一边问:“宋竟尧是什么时候起的?”
喜鹊摇头,“清风苑哪儿是奴婢想来就来的,还是十四去喊的奴婢,说王爷在书房等很久了,眼看要用午膳了,这才赶过来伺候您梳洗。”
李安闻言挑眉:“十四?”
喜鹊回答:“穿的跟十一一样,应该也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但是看着比十一小很多,而且板着一张臭脸,凶巴巴的。”
李安洗了脸,努力回想有关这方面的记忆,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宋竟尧身边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十四的护卫。
她怕宋竟尧等急了,随便收拾了一番,便通知那边自己起了。
宋竟尧从书房回到卧房,命人将膳食端进来,他坐在桌前,锦衣玉冠,矜贵依旧,完全看不出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原本十一站着的位置,现在变成了矮一个头的少年。
打眼瞧着,莫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长得倒是浓眉大眼,白白净净,不过个头才跟她差不多高。
这不是个孩子么?
真的是护卫?
李安坐下后,忍不住又看了十四两眼。
十四只是在刚进门的时候瞥了她一眼,便再也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了,目不斜视,像块木头牌子似的笔挺挺地立在那里。心下默认喜鹊的话,这孩子的确是臭脸。
“睡得可好?”宋竟尧问她。
李安收回打量十四的视线,点了点头问道:“十一呢?”
宋竟尧:“探亲去了。”
李安疑惑:“他不是孤儿吗?”
宋竟尧重复回答:“探亲去了。”
李安了然于心,这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她冲宋竟尧挑了挑下巴,“那我的那些家当,谁帮我卖?”
“你是掉钱眼里了。”宋竟尧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清冷,他给了十四一个眼神,“你以后听命于王妃。”
十四领命:“是。”
“我不要。”李安张嘴就拒绝,“我要这个孩子做什么,我要钱!”
十四抑制不住地挑了下眉。
宋竟尧说道:“十一能做的,他都可以。”
他给李安夹着菜,补充道,“十四话少。”
言外之意,就是嫌十一话多了。
李安觉得这理由多少沾了点私人情绪,心下为十一默哀,你主子有新欢了,便忘了你这个旧爱。
啧啧,可怜。
她隔了半久,估摸着宋竟尧也不会给她机会拒绝。
便认命道:“行吧。能帮我换钱就行。十五十六也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