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义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毕竟这女子说的话他也没法跟旁人计较。
至于宋辰光,好似被天雷滚滚劈着了,愣了几息,才挥鞭追上队伍。
而此时躺在瑞香苑,趴在榻上,任由着喜鹊捏腿的李安,结结实实地打了两个喷嚏。
“一声想,二声讲。奶奶个腿儿,肯定是宋竟尧骂我!”
“明明是王妃你出汗吹风受冷了,竟胡说埋怨王爷。”
喜鹊摇摇头叹气,可见这个月被王爷冷落,小王妃也埋怨得很。
“不是他骂我,那就是你骂我。”李安翻了个身,把胳膊伸了过去。
喜鹊无奈,心下保佑王爷王妃快快和好如初吧!
宋竟尧去了围猎场第三日后,下了场雨。
李安在书院里与老滑头闲聊了一会,她伸手接下屋檐滴落的水滴:“谷雨后的最后一场雨了。”
老滑头捋了捋胡须,望着天:“天也越来越燥了。”
李安甩甩手:“嗯,书院书多,防着点。”
老滑头说:“自然。虞公子家中也是。”
都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燥,人心也燥。
围猎开始的第五日。
李安依旧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浣花坊寻连筝。
晚上莫名心情不好,要了点酒水,小酌了两杯。
李安红着脸:“该说的都说了,连着两个月日日夜夜陪着你,哄着你,什么都给你了,后路也安排好了。你若是铁了心的,我也没辙了。”
“怎么,公子终于厌倦了吗?”连筝倒酒的手,顿了顿。
李安揉了揉有些犯晕的额头,“你这女人,太难捂热了。怪不得那个人要拿命去做赌注,才能求你多看一眼。”
连筝放下酒壶,端坐着说:“奴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李安笑了,“不,你什么都懂的。”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将一旁的黑阎罗面具拿起来,系在了连筝的脸上。
抚摸着这副面具,李安说:“你的心思太重了,想的多了,后路就多了。后路多了,活的也久。”
连筝只是红着眼看着她,一动不动,没有拒绝,任由她摆布。
李安说:“连筝,最后一次,信我吗?”
连筝面具下的双眸红透了,眼泪凝聚满眶,她咬着唇,“奴,拿什么信?”
李安看着眼泪从面具后面滴落,她收回手:“你会后悔的。”
心里更烦躁了,说不上来为什么,找不到理由,看哪哪儿都不爽。
李安向后退两步,桌椅碍了她的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掀了。
“虞公子!”门外的护卫隔门惊呼。
李安当即又踢翻了椅子,冲人外吼道:“滚!”
她看向哭哭啼啼的连筝,大声质问:“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连筝倔强摇头。
“当真不走!”
“不走。”
接着,屋里接二连三传来砸东摔西的声音,花魁哭着,门外护卫听着也只能摇头。
没多久,凤吟鸾吹的浣花坊突然传来惊呼声。
“走水了,走水了!”
“快跑,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