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竟尧肯定是有病。
李安如是想。
她用完晚膳,回来沐浴后刚准备熄灯睡觉,谁想到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
“是我。”
李安以为宋竟尧有什么事要说,没多想就起身开门了。
她只穿了身单薄的里衣,墨黑的发披散在胸前,衬的脖颈分外白皙。
迎面的,宋竟尧可以闻见她身上那股清甜的香气,似钩子般勾住他的注意力,影响着他的思绪。
“小王爷这么晚来瑞香苑做什么?”李安有些冷,开了门后径直转身去点了床前的灯。
宋竟尧关了门,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孩的身后。
“你难道都不睡觉的?”李安随口一问。
问完就后悔了,她说的这是什么蠢话?
宋竟尧是她的夫君,不来瑞香苑才有问题吧!
倒是几天好日子过的忘了这茬儿了,上辈子他俩后面可是同房了的。
怎么这辈子连同房都要提前了吗?
宋竟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猴急了。
怎么办,要不要跟他谈谈条件?
他都活不了几年了,她若是现在和他同房,以后他死了,她岂不是还要守活寡?
那不行,她可是打算计划回到蜀中风流快活过完下半生的。
李安内心深处纠结个水深火热,压根没发觉身后的男人,脸色有多深幽难看。
“过两日,王府设宴,你可有什么需要宴请的亲眷?”
“我在京都没有什么亲友,不需要特别在意我。”李安又补充道,“不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向来是个怕麻烦的。”
“嗯。”
李安回过神的时候,宋竟尧已经自顾自地宽衣解带,坐在了她的床榻之上。
“宋竟尧。你……”她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此时宋竟尧与她面对面对视。
他不会是找了个为了就在这边过夜,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吧?
李安只觉得视线滚烫,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闷得她透不过气。
“嗯?”宋竟尧冷声应着。
“你……”
“你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了。”宋竟尧打断了她的话。
却依旧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她寄回蜀中的信函,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吾夫将死。
是指他快死了么。
他自己都不知晓的事,她难不成还有窥探天机之力?
还是说,为了筹谋什么事,需要以他死为代价而达成目的。
李安躲开他越发幽深的眼眸,不自觉地用眼神描摹他的轮廓。
他的高挺鼻梁、单薄的唇、流畅的下颌,丝绸里衣半敞,呼吸间精壮的胸膛跟着起伏。
宋竟尧虽然没有大皇子宋承义那么精通刀枪,但是该练的都没落下。
身材也是顶个的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似乎记得,宋竟尧的心口处有颗朱砂痣,以前还嘲笑过他。
民间有个说法,心口朱砂痣,多情寡义士。
闹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那个时候的宋竟尧也只是悻悻一笑,不过再也没让她碰过那颗痣,连看都不许。
思及此处,李安觉得脑袋更热了。
算了,拉倒,迟早要同房的不是吗?
何况是宋竟尧这么个大美人自己主动的,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今夜,她要是认怂了,岂不是白活一世了。
这么敲定决心,李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灭了床前的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