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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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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揣了把酸角放进兜里,赶忙追上去,“夫人,等等奴婢!”

沐晚虞和怀玉雇了辆马车,一路尾随金老夫人,到了城郊的一座宅院。这宅院四周环湖,环境清雅。怀玉怔愣地看着这宅子,“老夫人怎么来了这里?这原本不就是个平地么,何时盖了这么大的院子?”

沐晚虞也瞧着这宛若世外桃源的院子,霍然想起了前世。前世将军府一朝没落,她将所有嫁妆变卖都没能扛住支出,便想将这房契抵押了,老夫人却要死要活地不准,说是公爹买下的地,不许任何人动。最后,她没办法,只能死扛,白日里操劳生意,晚上被祁宴舟欺负,日夜不得歇息,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差点一命呜呼。当初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不肯卖地,助将军府渡过难关,现在才知,原是老夫人偷偷盖了房,将这“世外桃源”,给了她亲儿子住。“谁知道呢。”

沐晚虞嘲讽的笑了,四周无人,她便拉着怀玉,进了院落。院外已是富丽堂皇一片,没想到进来过后,更是别有洞天。湖岸边支起三五个架子,上面晾着服饰,男女都有,其中一件汉白玉色的长衫腰间,挂着一枚环佩流苏坠。她记得,这是前世曲芙身边的护卫,随身戴着的东西。前世她对曲芙和她院子里的人,都多有照拂,所以有点印象。沐晚虞脸色骤然白了些,手指紧紧攥着。怀玉忽然道:“夫人,亭子里有人!”

沐晚虞狠狠的吸了口气,看向湖心亭。身材挺拔的男人正怀抱温软香玉,他面带笑容,比出征时还圆润了。而曲芙一袭云锦春衫,在他的怀里,顾盼生辉。怀玉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那,那是少将军,少将军居然没死……唔!”

“嘘!”

沐晚虞迅速捂住了怀玉的嘴,目光犀利的看着亭子里的人,“别出声。”

此时,金老夫人去了湖心亭,曲芙立即从宋明时怀中抽身,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朝屋里去了。老夫人扫了她一眼,隐约有些不满,可看向宋明时后,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儿啊,今日沐晚虞总算是答应收养望峥了!”

“明日府上就开宗祠,娘会让望峥入族谱,你不必担心,有娘在,定不会让亲孙儿受苦!”

宋明时双眼倏然一亮,“孩儿不孝,未能为娘分分忧,还让您替峥儿操劳。”

“哎呀,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干什么。”

宋明时为老夫人沏了杯茶,“对了,沐晚虞现在还是每日都要去北牢吗?”

老夫人,“可不是吗,每日早晨回来的时候,那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儿!”

宋明时冷嘲一声,“这女人倒有些狐媚手段,竟能让狗宦官对她上心。”

“不过,这等肮脏污秽的女子当将军府的主母,恐会教坏了峥儿,娘,您就让我休了那沐晚虞吧,择日回府时,将芙儿风光娶回家!”

老夫人立即道:“这可使不得!”

“娘知道你的心思,可她当年好歹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与她的婚事,是你爹亲自指的。”

“而且,她确实有点本事,现在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处理的,还能应付那宦官,你休了她,就没人处理这些事了。”

“再者,曲芙虽是你表妹,可她出身低贱,如何配得上你?还不如无权无势的沐晚虞能干,你就算要休妻再娶,也该娶个大家闺秀才是!”

宋明时不满,“娘,芙儿很好,就冲她为咱宋家开枝散叶,生了峥儿这么个大胖小子,她就理应做我的妻,做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可是……”宋明时,“别可是了娘,沐晚虞已被阉人玩过,她那么脏,如何能当我的妻?孩儿答应您,先不休她,等时机到了再说。”

“但铮儿已经回府,我跟芙儿不能一直在外面,您记得尽快接我们回去。”

老夫人叹了口气,最后万分宠溺地笑了,“好!依你,都依你!”

宋明时立马笑了,“多谢娘……”母子二人其乐融融的说着,不远处的怀玉和沐晚虞,也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听进了耳里。沐晚虞漂亮的眼底闪过一抹戾色,讥诮的笑了,“精彩,当真是精彩。”

她笑,怀玉却哭了,气得眼眶通红。“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少将军明明活着,却装死!身边还有个如花美眷陪着,过得神仙日子,可是您呢,三年里,将军府里的事,全是您一个人在操劳,身子都累垮了!”

“更可气的是,那叫望峥的孩子都五六岁了,分明是在您嫁之前就苟且了,他们所有人都坑骗了您!老夫人为了私欲,还逼着您委身九千岁,日日受辱!”

“奴婢,奴婢听着,都觉得像被人戳心窝子一样难受!您得多心痛,多憋屈,多难过啊?”

死的时候,沐晚虞是难受的,憋屈的厉害,亲耳听见事实,看见,她更多的却是嘲弄。她出嫁那日,宋明时就出征了,连圆房都没有,感情也不深。他“战死”后,将军府的事就全压在了她的身上,三年来,她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将军府,却无人感激,还觉得她下贱,肮脏。人善,果真被人欺。她擦掉怀玉的眼泪,“别哭,往好了想,我遇人不淑,但早早知道了,也算好事。”

怀玉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怒不可遏,痛心疾首。“夫人,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根本就不配您留在这里!您是受过老将军的恩惠,但这些早就还完了!您和离吧,回到老爷的身边!”

“当年的事情,只要您服个软,老爷定不会追究的,您若是回家了,诸国权贵怕是都会踏破门槛,上门求亲,哪里轮得到他们嫌贫爱富的宋家!”

这些人以为夫人无权无势,若夫人当真和离回家了,恐怕肠子都要悔青!和离?沐晚虞摇头,“他们踩着我的尸骨阖家欢乐,我若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若不让这狗男女的真面目露于人前,此生都将食不下咽。”

况且,她也只有为自己报了仇,才有脸回家,见爹爹……“夫人……”怀玉盯着沐晚虞锋冷的眼神,愣住了。夫人,真的变了,但这是好事,善良要带锋芒!沐晚虞擦掉她的眼泪,拉着她离开。“眼下有件事情迫在眉睫,先随我去办了吧……”过了半个时辰,沐晚虞的事情办完了,怀玉却瞪大了眼睛,害怕的抓紧了沐晚虞的手。“夫人,您胆子也太大了,那九千岁手段狠辣,您做这个事要是被发现,他定会找您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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