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国给下了租地字据,刘聪和陈玉签字,按手印。
刘聪也是个爽利人,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里面抱着钱,数出7张大团结,再加上1块、5毛的零钱,把75块钱交给了陈玉。
这时,刘父拍拍儿子肩膀。
刘聪不明所以的看了父亲一眼。
刘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钱,数了10块钱,放在石板桌上,说道:“陈老大,你地里还有苞米,今年要没收成了,虽然你说提,但叔不能当个睁眼瞎,地里的粮食钱,叔得给你不上。”
一旁得宋福国稍稍松了口气,他一开始就想到了,但人俩家都同意了,他都提点刘聪,给陈玉每年多加了5块钱,都是一个大队的,自己这个大队长,也不好太偏向陈玉。
现在见刘父拿出钱来,宋福国算是放了心。
陈玉看着桌上的10块钱,又跟刘父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刘父的紧张,随即一笑,收了起来:“哎呀,谢谢刘叔哈,有了这10块钱,年底交粮算是有着落了。”
见陈玉收了钱,刘父也松了口气,拿着租地字据,打着招呼,离开了。
路上,
刘聪笑脸拉了下来,不满道:“一年都给他加了5块钱,爹,为啥还给他10块钱?”
刘父哼了声,横了眼儿子,道:“你懂个屁,你的钱是租地钱,我的钱是人情钱,以后你种药材挣了钱,你能保证他不起坏心思?指不定会在暗地里使不使坏呢,别忘了,咱们租的是人家的地,
别看只有一亩五分地,那可是陈老大他爹抢修水坝死了,才换来的最好的一块地,西边能往外再扩七八分,都是肥田,这钱出的不亏。”
刘聪暗自一合计,是这么个事儿,呵呵的傻笑着恭维老爹:“要不咋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做买卖不说,就人情世故这一块儿,爹您是这个。”
刘聪对刘父伸了个大拇指。
刘父没好气的横了儿子一眼,也笑了起来,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飞马香烟,美滋滋的抽着,爷俩一起回家,下去去把地里的庄稼都收拾了,种药材。
宋福国家门前。
宋福国把刘聪带过来的网兜打开,里面是一小包点心,两瓶洋河小普曲,还有一条飞马香烟和两盒红旗香烟。
宋福国把点心拿出来,飞马香烟拆开半条,推到陈玉面前,
说道:
“别跟我客气,你愿意租地,也是帮了咱们3队,往郑家村靠近一步,烟拿回去抽,点心分给弟弟妹妹。”
说着,
又打开上衣胸口的口袋,拿出5块钱。
陈玉说道:“宋叔,拿了点心和烟,可就不能再要钱了啊,您和我爹是一个灶上吃饭的,我拿出地解决困难,也得了钱的,那点心和烟,算是您心疼俺们小辈儿,钱可就真不像话了。”
宋福国愣了愣,目光审视的看着陈玉,这小子的嘴皮子,啥时候这么厉害了,以前可是个就知道干活的木头疙瘩,
现在不仅办事有股子大气,说话也周全,
是自己以前关注的少了,还是到岁数,开窍了?
陈玉拆开一包烟,递给宋福国一支,说道:“宋叔,现在镇上大集卖小鸡仔,多少钱?”
“一毛一只。”宋福国回答完后,想了想,问道:“你要养鸡?”
陈玉点点头,“养几只,家里光秃秃的,窝里没鸡,圈里没猪,养大了不仅能卖钱,还能给两个小的补身体,俺们这爹死娘不爱的,总得有个活下去的营生,总不能让两个小的像我一样,三年级就不念了,上地干活吧,
就算考不上大学,多学点只是总是好的。”
宋福国叹了口气,随即说道:“买鸡仔不合适,有赊鸡苗的,公鸡不要钱,母鸡收钱,你赊点鸡苗算了。”
陈玉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又聊了会儿,陈玉也就离开了。
陈玉把地租出去的事,一个下午,不仅3队知道了,整个小庙村都传遍了,基本上都是在说陈玉败家,
没地哪来的粮食,七八十块钱,还能花三年?
陈玉则不管那些,去水坝那边,用一块钱买了四条鲫鱼,又去东方红供销社买了点盐,一块钱加上玉米面票,换了一斤玉米面,又花3块钱,买了点散装奶粉,拿回去给小元冲着喝。
一下子就花了5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