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下目光,她看着桌面上摆着的布绸。
随后,伸手拿起来,绑上眼睛。
如昨夜一般的黑夜再次降临,宋绵时很久没有来这里,对周遭的环境陌生不少,只能扶着墙壁慢慢地往外走。
从次卧到书房,距离不长不远,也花费了她十多分钟。
宋绵时走进书房,男人已经在书房等她多时。
书房内部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她偏首无声看向记忆里的书桌处,疏离却客套地喊道:“闻先生。”
闻晋不置可否,嗓音沉闷:“昨天是我的问题,你想要什么补偿?”
如果是从前的宋绵时,那想当然是要——钱。
可,现在就算她拿再多的钱都没有用了……
宋绵时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抿起来,半晌说:“我想知道我母亲死亡的真相。”
闻晋眉目蹙起。
他抬起目光,看向面前单薄削瘦的身躯挺得笔直的少女,提醒道:“这件事警察那边已经有定论了,翻案的几率不大。”
宋绵时轻轻重复上一句话。
书房里的氛围隐隐有些僵持。
闻晋手指屈起,顷刻挪开视线,“林叔会帮你,至于你能查出什么,那是你的事。”
宋绵时知道他能退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
垂下眼睛,她道了一声谢,说:“昨天的事,闻先生不用在意。”
菲薄的唇轻轻抿了起来,如果宋绵时能看见,必然能察觉闻晋现在神色上的不虞凌厉。
自己不在意,是一回事;对面提出来让自己不在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么,骨子里就是恶劣,用一个准确又难听的话来说,就是喜欢犯贱。
周围的空气跟着降下冷下来。
闻晋起身,绕过桌后,“我喜欢一笔勾销,不喜欢有什么麻烦事。”
话语多少有些讽刺,宋绵时唇线收紧,不动声色抬起头,维持最后得体面。
“我知道分寸,不会麻烦闻先生。”
然而,她说完话,腰上就多了一只手。
闻晋须臾垂下眼睛,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这笑声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借了他的人,仗了他的势。
怎么可能不麻烦他?
宋绵时脸上火辣辣的,却没有出声反驳。
不过男人也不在意宋绵时有没有开口,手摩挲着向上,食髓知味般,昨夜的记忆跟着回笼,白里透粉的肌肤。
纤薄背脊一点点僵直在原地。
下一秒,她按住闻晋的手,出声说:“刚刚林奶奶让我问你,要不要吃早餐?”
闻晋缓缓低垂下目光,手指拨弄小巧耳垂,牛头不对马嘴:“今天好像是你前男友开庭的日子,不打算去看看?”
宋绵时说:“不去。”
早就通知了律师,她不会上庭,所以她就更不会去看望陈辞了。
女人翻脸,有时候比男人还要无情。
闻晋侧过头,瞳孔沉沉,盯着宋绵时那张脸几分钟。
林叔上来敲门。
闻晋领着宋绵时下楼。
到底是用本能记住的路线,宋绵时步履不稳一会,就能自己扶着楼梯扶手下楼。
闻晋就站在身后看着她,目光望着她的后背。
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
他轻描淡写地看过一眼,随后删掉短信,掐灭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