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没说话,双眼也紧紧闭着。
她背对着闻晋,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这么快发现她是醒着的。
除非,他是诈她的。
粗粝指腹瞬息摩挲她后背,宋绵时很瘦,脊背骨突出来就会分外的明显,像是一座座层峦叠嶂的山峦写满自己的人生和经历,连同那些脆弱情绪,或者是比自己一步步走出小乡村的毅力,都被写进这幅小小的身躯里。
闻晋眼底沉沉,话却没有丝毫留情:“你没有注意,我一进来,你就是紧绷状态吗?”
宋绵时装不下去了,侧头看向闻晋,底气不足:“如果我说我是刚刚醒的——”
闻晋:“我不信。”
宋绵时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闻晋乌沉沉的瞳孔里闪过一点笑意,无法否认,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谁都不意外,“在等我?”
他似乎要把宋绵时心底那点想法刨个干净。
宋绵时对上闻晋的目光,那句没有也一寸寸轻下去。
窸窸窣窣间,身影相互拥在一起。
闻晋的下颚抵在单薄肩头,他闭上眼,声音平稳:“不逗你了,睡吧,我也有点累了。”
宋绵时说不上话了。
她闭着眼睛,却始终睡不着,可又能听见旁边男人沉稳平静的呼吸声。
一直回荡在耳边。
渐渐地,睡意在呼吸声内蔓延,宋绵时缓缓睡去。
宋绵时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完,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律师是闻晋介绍过来的,姓容,宋绵时一般是叫他容律师,他打过来,也没其他的目的,主要是陈辞的开庭时间定了,问她过不过去。
宋绵时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拒绝,她不想和陈辞见面,也没什么好谈的。
容律师看过一眼叫嚣着要见宋绵时的闻舒,没再吭声,让宋绵时好好休息。
宋绵时道谢完,便离开卧室,步入厨房。
闻晋一早就出去了,所以她只需要准备自己的早餐。
一般她早上都吃得很简单,自己煮,就会是清汤面更多,今天安婶没来,她也是如此。
端着一碗清汤面,她打开手机,开始背单词。
途中,她休息了会,看向窗外。
京市的气温步入秋天,外面的温度也适可而止的降下去,更冷了,现在行人出门都不得不裹上一层薄外套,过了两天,宋绵时接闻晋出院也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和安婶一起把东西搬上去,就看见闻晋已经走进书房,开始工作。
闻晋现在手里的事越来越多,休息几天,事情就垒成一座大山。
除了出来吃顿饭,基本是在书房待了一天。
宋绵时端着安婶提前切好的水果,抬手轻轻好叩门。
莹莹一线的灯下,文件铺满一桌。
高高垒起,没有空地可以放。
“进来。”他说。
宋绵时一时嘴快:“吃点水果吧,舅……哥。”
她差点又喊错了,男人却没听见般,抬头看向宋绵时,说:“安婶走了吗?”
在等闻晋他们吃完饭,收拾好,人就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