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要沈宁苒不管,这件事她就好办多了。
蒋黎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蒋黎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人,而她宫家的小姐,只要沈宁苒不管这件事,她分分钟就能让蒋黎消失。
那么她又何须为了这件事烦恼。
所以宫砚清自然不希望沈宁苒管这件事。
听到沈宁苒的态度,宫砚清冷笑了一声,“何必呢,我们好歹是表姐妹,身上流的也算是同样的血脉,表姐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为敌?”
“她并不是不相干的人,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亲人一样,所以她的事情我不可能置之不理,你也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我不管这件事,你就能为所欲为,想如何就如何,想让她消失就让她消失了是吧。”
宫砚清的眸光暗了暗,她知道沈宁苒能看出她打的什么主意,她也不怕被她看出来。
“表姐,你为别人考虑,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考虑一下呢?”
沈宁苒皱眉。
宫砚清的视线落在沈宁苒的腹部,勾着唇笑了一下道:“表姐,我又要当表姨了吧。”
沈宁苒的表情细不可查地变了变。
她没说话,宫砚清就继续道:“表姐瞒着大家,就是怕大家打你孩子的主意吧,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表姐,我谁都没说哦,包括我爸妈我哥,我都没跟他们说,我这算不算是帮你保守了秘密?”
“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宁苒这个月份根本就没有显怀,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表姐忘了我也是学医的吗?”宫砚清笑了笑,“何况我也去过宫家几次,宫家现在客厅茶几上摆着的水果都是能缓解孕妇孕吐的水果,包括宫家每天烧的饭菜都是按着你清淡的胃口来的吧,还有墨长老,墨长老最近吩咐家里的佣人干活都要格外的小心仔细,虽说有个怀孕的蒋黎,像是给你打了掩护,可能让墨苍这么着急紧张的人只有你了吧,宫大小姐,所以你不是怀孕了是什么?”
宫砚清说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这个孩子对于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你来说格外的珍贵重要吧,所以你才会着急回帝都,打算不参与这边的事情,安心养胎。
表姐,你看,你都这么小心了,对于你来说一定是你的孩子更重要吧,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帮着别人,让自己陷入险境呢?你说我说得对吧,表姐夫一定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养胎,不希望你陷入危险吧?”
沈宁苒听明白了宫砚清这话的意思,“所以说我若是管这件事,你不仅要对蒋黎动手,也要对我动手是吧?”
宫砚清摇摇头,“不不不,我胆小,可不敢有这种打算,我只是提醒表姐,表姐若是要管这件事,势必要留着这边吧,留在这边事情势必会层出不穷,表姐别忘了,大伯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病房,最终是死是活都还说不准呢,晚音堂姐可恨死你了,恨不得把你杀之而后快呢,你说你留在这危不危险?我这是在提醒表姐你惜命啊,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再把自己的孩子搭进去,根本不值当,你说呢?”
沈宁苒冷冷的笑了一下。
宫砚清很聪明,又是威胁,又是替她考虑的,沈宁苒但凡自私一点都不应该再管蒋黎的事情,应该以自己和孩子为重,好好回去养胎。
而她一旦这样,蒋黎就彻底没人保护了,她离开的下一秒,宫砚清就能对蒋黎出手,让她彻底消失,那么她和宴迟之间就毫无阻碍了。
算盘珠子打得真响,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沈宁苒。
“表姐,如何,我说的话好好考虑考虑,我这可真的是在为你着想啊,她只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我们可是姐妹,你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一个人与我为敌,让你自己也身陷险境。”
宫砚清抬手拉住沈宁苒的手,“表姐你看看你,你现在这样多好啊,和爱人在一起,又有了孩子,这样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可千万不要因为别人而破坏了。”
沈宁苒毫不犹豫地将被宫砚清拉在手心里的手抽回,“你说得很好,我幸福安稳日子是来之不易。”
“表姐明白就好,不枉费我讲了这么多”
“可你不清楚蒋黎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朋友,也不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不相干的人,所以你说再多都没用,上次的玻璃珠是你做的吧。”
“什么玻璃珠?”宫砚清一脸听不懂的表情。
“你不需要跟我装傻充愣,我心里清楚得很,上次的事情我没证据,蒋黎也没受伤,所以我不跟你计较,可若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你自己考虑清楚,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宫砚清一脸茫然,“表姐说的什么玻璃珠我不清楚,也跟我无关。”
“无关也好,有关也罢,我就是在这里提醒你,不要干坏事,纸包不住火,我迟早会查到你身上,你刚刚说不想与我为敌,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你劝我不要管这件事,那为什么不能是你退一步,把真相告诉宴迟,让他们一家团聚呢,这样不是更好。”
宫砚清听着沈宁苒这话,觉得可笑,而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表姐这话于你们来说是好的,可于我来说却不是,而且我需要再提醒表姐一次,他不叫什么宴迟,他叫阿绥,他对于我来说不一样,我是不会放手的。”
宫砚清目光坚定,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沈宁苒不明白了,他们两个满打满算相处起来也不过两个多月,宴迟怎么就对她这么重要了,让她不惜下手害别人,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可不管如何,宴迟都是遇到了蒋黎在先,蒋黎还怀了宴迟的孩子,宴迟对于宫砚清再重要,也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之分。
若是宴迟一开始先遇到的就是宫砚清,那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失忆前的宴迟已经有蒋黎了,有孩子了,而且此时宫砚清明显还瞒着宴迟蒋黎和孩子的事情,那事态就不一样了。
沈宁苒轻叹了一口气,“随你怎么说,我的话也放在这里,你要是因为想留住宴迟而再对蒋黎母子动手,我也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宫砚清脸色不似刚刚的和颜悦色,直接冷下脸来。
“表姐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和我作对,要帮着蒋黎那个女人从我身边把阿绥抢走了?”
沈宁苒凝视着宫砚清,“他们原本就是一对,没有抢走不抢走一说。”
宫砚清点点头,明白了沈宁苒的态度。
“我原本以为表姐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如此的愚笨,她居然比你自己和你的孩子都要重要,我也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另外,说句不该说的,阿绥是我救下的,是我照顾他,给他住的地方,给他治伤,在我救下他时,他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若不是我,他早就死在海里了,若不是我,你们现在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讲这些吗?
如今我救治好了他,你们就出现了,要将他带走,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不在他还奄奄一息的时候出现,若是你们早点出现,要带走他,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了,凭什么,凭什么我把他治疗好,你们就来把他带走,把我一脚踹开,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沈宁苒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宫砚清继续质问,“为什么不说话,啊?你们凭什么一来就要将我尽心尽力救治好的人带走,何况他现在还是我的男朋友,没有人逼着他跟我在一起,他是自愿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你们一来就要将我一脚踹开,把他带走,这对于我来说公平吗?”
“是,所以我不强求他选择我。”蒋黎走了过来,“宫砚清,我不强求宴迟选择我,但也没有人能替他做决定,你现在隐瞒着我的存在,欺骗他的做法,就是在替他做决定。
他失忆了,但他有知道我这个人,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权利,若是他知道了我的存在,知道了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依然选择你,那我无话可说,我离开,这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你们,并祝福你们。”
听着蒋黎的话,宫砚清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