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不能去外面,雷暴马上就要来了!”考斯特急忙上前阻拦。
克莱门托手扶着船身,双眼已经变得通红,不过是刚走出舱室门口,他却已经气喘如牛。
汹涌的海浪在不断拍打着船身,天上的雷鸣与浪潮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隆隆的巨响声让克莱门托心跳得越来越快,而船身这时还在剧烈颠簸。
下一刻,他身子一瘫倒在了甲板上。
考斯特急忙蹲下身:“元帅,我们要赶紧回舱室!”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炸响,尽管身在甲板内,但这瞬间还是有一道亮光闪现,克莱门托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
他一把抱住头脸,像只虫子般蜷缩在了地上。
考斯特本想扶起克莱门托将他带回舱室,但这会船只颠簸得厉害,他甚至都站不稳,而雷鸣声在这时却愈发剧烈。
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开始密集的响起,狂风强劲的卷起海浪,船体正遭受着猛烈的冲击。
考斯特抓住克莱门头的脚,奋力的拽向舱室,在这返航的路程中,食物严重不足,克莱门托瘦了很多,因而此刻考斯特倒是能轻易的将他拽回舱室。
可刚拽回半个身子,克莱门托却突然一脚踢在了他的手上,考斯特手刚松开,克莱门托便扭动着身子往外爬去。
“元帅!”考斯特心急如焚,连忙转身去抓他的脚。
“别管我!”突然,克莱门托扯着嗓子发出了喑哑的嘶吼。
他圆瞪着通红的双眼,紧紧咬着牙齿,未经修剪而长得很长的指甲在甲板上抓出刺耳的嘎吱声。
船外电闪雷鸣,一记记闪电几乎没有停歇,与这电闪雷鸣中,克莱门托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而面容也愈发狰狞可怖,他就这样一点点的趴在甲板上爬行,像只怪异的蛆虫。
而此举却让考斯特心中无比担忧,他跌跌撞撞的向克莱门托跑去,眼看就要再度抓住他的脚,但这时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考斯特一时不妨,身子倾倒,一头撞在了墙上,就此晕死过去。
然而雷暴还未过去,船外除却电闪雷鸣之外,此刻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骤雨之中,海浪愈发狂暴,所有船只都在浪潮中起起伏伏,似下一刻就要倾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考斯特苏醒时外面已经没有了雷声,但密集的雨点与狂风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身体的疼痛让考斯特龇牙咧嘴,他摸向额头,抹了一手血,而身体其他地方此刻也传来疼痛感,他知道这是自己在昏迷期间撞到了船身。
紧接着,他突然想起往外爬的克莱门托,但现在这里哪有克莱门托的影子。
考斯特心乱如麻,急忙从地上爬起,如今船身的颠簸程度已经不如先前厉害,他急匆匆的沿着过道往楼梯跑,同时左右梭巡试图发现克莱门托的身影。
而在这奔跑的过程中,他看到甲板上洒落有血迹,这让他心中一紧,循着血迹快步上了楼梯。
正在上楼梯的考斯特看见上层甲板已经被打开,他赶紧加快了脚步,而等他终于上了甲板后,入眼所见让他浑身一震。
在暴风雨中,元帅克莱门托身上缠着绞索,正抱着主桅杆,像个疯子一般在嘶吼。
雨水让他全身全部湿透,污浊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躯,骨感十足。
“来啊!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
“来啊!”
克莱门托脸色狰狞而癫狂,有时在笑有时在哭,一会悲痛一会又愤怒。
他无法忘却,忘却两个月前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在那晚,他眼睁睁看着麾下的士兵们被带到船头,像牲畜一般被砍下头颅,一股股鲜血从他们的断颈中喷涌而出,海水被染的发红,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而所乘的这艘船,正是那日的行刑船,因而即便此刻在狂风暴雨中,他却觉得还是能闻到那些血腥味。
即便那晚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但却好像就在昨天,他愤恨敌人的残忍无情,又懊悔自己那日的软弱。
是自己的软弱做出了投降的决定,而正是这个决定,让麾下数万名士兵遭受了残忍的屠杀。
而此刻的这场风暴来的正好,若是就此死在风暴中,那什么都结束了,但若是没有死
“元帅!”考斯特朝着主桅杆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