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

还是和谐号高铁。距离上次乘坐，过去仅仅十天，但人们的着装已经完全不同，很多人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

刘东感觉这趟车是自己奇迹之地，总能遇见些事。这不，这次是个老太太占座，一个人占三个座，还态度嚣张，决不肯让。

对于这样的老人，刘东也无可奈何，只能帮忙叫来了乘警。

这让他又认识到，人生无奈的事情太多了，绝对无法事事遂意。

临近12月的首都，骄阳直射也无法让人感觉到温暖。来到协和医院，推开病房门，小虎正和萧红在病床上坐着。

“东哥。”小虎跳跃着就过来了，刘东赶紧一把抱住。使劲往上秤秤，估计能有60斤。不错，感觉比上次走的时候没瘦多少。

放下小虎，冲萧红笑着打招呼。

“怎么样，小虎乖不乖。”

“我从来不闹事。”小虎抢着回答。

“是不闹事，就是一直要玩手机。”萧红也笑着告状。这是刘东和小虎约好的，病转好之前，按身体状况每天只能玩2-3个小时手机。

实话说，对于一个小孩，在医院什么都干不了，还没有小伙伴，也是很闷的。上次刘东让他们给小虎买点书，玩具啥的，消遣时间。

“我只看东哥直播，多看一会都不行？”王小虎振振有词。

又转过来抱着刘东胳膊说:“东哥太厉害了，那些棒子都是菜鸡。”

这一看就是在直播间学的。

刘东摸着他光秃秃的脑袋，也没忍心责怪他。他现在已经剃光了头发和眉毛，依然脸色苍白，穿着宽大病号服，看起来非常瘦弱。

明天就要进行为期最少两周的仓内手术。受的罪不会轻，一个大人也会心里忐忑惧怕，难为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不哭也不闹，还有这么乐观的情绪。

陪着小虎聊天，讲讲他感兴趣的游戏话题，回答他一些已经不幼稚的问题。还答应以后会带他去杭州玩，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

蔡正波下午也过来了，他是陪护夜班的，白天睡觉。不过也不是完全定死，很多时候都是两人都在。

外面天气冷，以防万一，刘东也没带小虎出去。小虎也懂事，看着大家都在，也一直带着笑。

晚上，刘东陪着小虎。熄灯后，刘东躺在陪护床上。

“东哥，你说我爸爸现在还好吗？”小虎突然问。

“好着呢，南方天气暖和，现在还可以光膀子。”刘东意识到小虎最需要的其实还是他爸爸，但他没准备去找。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他不恨这个男人，但也不会喜欢他。

“等小虎好了，你爸爸可能会回来的。”刘东说的模糊。

“东哥，你骗人都不会。”黑暗中小虎似乎在翻白眼。

“以后等我挣了钱，全都给东哥。但我能不能给我爸爸留一点，我怕他饿肚子。”

刘东忍不住鼻子发酸，今天看小虎一直笑，应该也不是真的。

“嗯，我养你到大学，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等我老了你再养我。”刘东找着话说，他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东哥，你又骗我，我这样活不久的。东哥你要活100岁。”

一片沉默。

“东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听着。”

“我见过陈晓旭姐姐，就是那个直播间里老是生气不说话的天下第一。”

小虎比刘东会调节气氛，一句话就勾起了刘东的兴致。天下第一就是我，当时每次都被小虎一句“你管我”气的不说话。

“你怎么见到她的，视频吗？她是女的？”刘东问，虽然他网上经常和对方接触，但真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

“她来医院看我的，蔡大哥就是笨蛋，还以为她是这的病人。”好吧，刘东能脑补当时情况。

“晓旭姐姐很可怜的，她两只腿都不能动。”

刘东一下子又明白很多事情，因为接触比较多，自动他就又脑补出一部可以拍电视剧的情节。

“她说还来看你吗？”刘东问，这会他不免又动了恻隐之心。

“嗯，晓旭姐姐说等我出治疗仓就再来看我，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你说她会不会生我的气？”小虎语气中透露出担心，这个善良的孩子，不是应该担心自己的手术么。

“没关系，到时候我帮你解释。”刘东安慰他。

“那就好。东哥，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