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陆行则跟着上楼,见谢炘一脸严肃有点想笑。
谢炘进浴室洗漱,瞥了他一眼,“没怎么,你出去,朕要洗漱了。”
“那我伺候陛下?”
“不必。”
……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炘翻来覆去,突然来了句:“摄政王也是独生子。”
当时陆行则心都要化了。
原来他别扭半晚上的竟然是这个事。
陆行则立马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保证道:“我并非裴影帝那种背信弃义的渣男,更不会在有男友的情况去招惹别的女人,陛下,你是君,我是臣,我怎敢欺君罔上。”
他拉着谢炘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如此想,是担心我如此吗?谢炘。”
谢炘没想到他把裴影帝都骂进去了,一时间有点想笑,又觉得陆行则如此说确实如此。
“如果我连家庭那块都处理不好,谢炘,我没有资格爱你的。”
“行吧。”谢炘嘴角上扬,他觉得陆行则既然都喜欢他了,那自然是就要爱他啊。
等谢炘睡着的时候,陆行则心疼的亲亲他的额头。
他知道谢炘没有安全感。
从过去的,现在的家庭,没有人善待过谢炘。
他只有陆行则了。
“小可怜。”
寂静的夜色中,是陆行则怜爱的叹息。
谢炘在太后宫里过得并不如意。
他开始去学宫上课,哪怕在此之前有陆不尘教他认字,可一心只有吃的小包子,哪里真的学到了什么。
到了学宫,众多皇子公主,个个学识学问比他好。
以前谢炘在冷宫就是受人欺负的受气包。
如今攀上了太后,也还是受人排挤。
不过当今太子是个病秧子,对他颇为照顾。
太子的伴读霍羡却经常欺负谢炘。
所以谢炘不爱理他,粉雕玉琢的脸总是冷冷的,但圆圆的大眼睛里仿佛随时随地都溢着水光,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流眼泪似的。
“喂,小哭包。”霍羡比八岁的谢炘大六岁,已经是个抽条的少年郎了,就是性子跳脱,总爱欺负人。
他坐在谢炘的后面,小糯米团子坐得脊背挺直,被他用毛笔戳了戳也不回头。
霍羡就开始夸张的大喊,“哎呀,香喷喷的桂花糕哦。”
小哭包耳朵动了动。
霍羡嘴角勾笑,“哎呀,没人吃,扔掉算了。”
小哭包突然转过身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有点红,乌黑纤长的睫毛卷翘浓密,软乎乎的说:“霍小公爷,你别欺负我了,我就帮你吃。”
霍羡乐呵笑出声,“这么好?”
谢炘点点头。
霍羡吊儿郎当的支着腿,手臂搁在上面,“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吃。”
谢炘舔了一下唇,他在慈宁宫总是吃不饱,谢炘已有一年之久没有见过陆不尘了,都没人投喂,所以这人虽然总爱捏他的脸,扯他的头发,但比起嘲笑和打他的人,好了不少。
所以谢炘就喊道:“哥哥。”
喊了以后就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去拿桂花糕。
见霍羡喊着笑没阻止,眼睛弯了弯,“谢谢哥哥。”嘴巴特别甜。
旁边的太子咳嗽了几声,笑了,谢炘看着太子殿下,打开桂花糕后,先递给他一块,“太子哥哥吃啊。”
谢炘很聪明,他知道这人是这里的老大,讨好他的话,自己能过得很好。
太子接过,惨白的脸因为咳嗽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红,“多谢弟弟。”
谢炘脸一红。
第一次被人叫弟弟,他有点惶恐,又有点羞涩。
然而这一幕被不远处风尘仆仆赶来的陆不尘看在眼里,他身着青色华服,手里提着一盒核桃酥。
听着糯米团子喊别人哥哥,手用力握了握。
他不需要我了。
陆不尘把核桃酥扔给一旁的宫人,语气颇冷,“赏你了。”
说完,少年转身,离开假山,背影孤傲挺拔。
十四岁的谢炘已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他身着黄袍,青涩的脸上却寻不出一丝威严。
太子在十岁那年逝世的。
太子一党恨他,说是谢炘害死的太子殿下。
夜晚做梦,谢炘都哭着喊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