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勃勃搬了椅子坐在阳台上,趴着看下面的花。
脸还红彤彤的,心情却很敞亮,半是羞半是得意。
陆行则喜欢自己。
有人喜欢他好高兴。
这人和摄政王或许还有关联。
四舍五入,岂不是摄政心悦自己。
谢炘嘴角微勾觉得自己胜了摄政王一筹。
陆行则在身后的沙发上坐着,宠溺的笑了笑。
笑着笑着,他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冷硬的眉眼瞬间染上三千霜雪,气势摄魂心魄,沉重威严。
冰冷、死寂,沉冷的气势如雷霆万里而来。
谢炘盘着腿,莹润的脚丫子一蜷一蜷的,手臂压在阳台上,适宜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如镀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他欣赏了会花田,又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猛地一刹那,突然觉得头皮一紧,倏然转过头去。
便是一眼,他便浑身发麻。
在几步之遥外,与陆行则威严的目光对上。
陆行则眼里没有柔情,面上没有笑意,眉心习惯性折起,眸色深不可测,令人忌惮,身上的气质只剩上位者的深沉冷漠,不可一世。
他们四目相对,像隔了一整个时空。
“谢炘。”
谢炘……冷冰冰的两个字,却强势压迫,不容置喙。
像一只大手,攥住被叫人的心神。
手机掉到地上,谢炘张了张嘴,半晌,才哑声喊。
“陆不尘?”
“是我。”陆不尘冷漠的看着他,叫他过来。
谢炘眼里有泪光,起了一下身,又突然坐下去,垂着颤栗的羽睫,说:“我脚麻了。”
陆不尘便起身走过去,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向着谢炘迈过去,谢炘的心脏像鼓点一般地跳动。
陆不尘和陆行则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像。
从气质上就能彻底区分两人。
陆不尘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天,冰雪砌成的人,冷漠高洁,孤峰傲雪。
陆行则看似也同陆不尘一般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却亲切平和得多,会用一双只盛满谢炘的眼温柔缱绻地望着谢炘一人,会轻声细语与人讲话,还会对谢炘露出宠溺的笑容。
从小到大,谢炘见过陆不尘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止一次不满的抱怨摄政王为何总爱对他冷眉冷眼,没有好脸色。
谢炘的心思便会因此,像怀春的少女拿着花骨朵,拔掉花瓣问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一样的反反复复。
他从小无人喜爱,总想要讨好陆不尘,但自尊和骄傲又在每每受挫之下竖起高墙,最终他们变得两看相厌。
直到死亡。
如今再次重逢,谢炘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被人拦腰抱起,谢炘的手下意识攀住陆不尘的肩。
他并非脚麻,不过是突然看到了真真实实的陆不尘,脚有点软罢了。
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寻了个理由。
陆不尘将他放到沙发上,谢炘扣着布罩,低着头。
明明之前还有无数问题,现在他像卡顿了的电脑,迟迟没有反应,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谢时令。”陆不尘坐在他对面,皱眉,威严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