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伶笑地诡异,甚至有一丝期待的说:“简直迫不及待。msanguwu”
“我应该早点儿发现的,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疯子。”
白雨竹揪着她的头发,就像很多年前沈思伶扯着她的头发一样,毫不留情地将人按到喷泉的水池里,明明是夏日,被晒了好久的水依旧冰冷刺骨,沈思伶整颗头都被按到了水下,她冷的打了个哆嗦,却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感受了。
只是在心里默默数数,每到十秒,白雨竹就会将她拉起来喘口气然后再一次将她按入水中。
十秒真的好短,她还来不及感受这种濒死的快感就被再一次提了起来,白雨竹看上去愤怒极了,倒是跟很多年前那个只会哭哭啼啼,害怕的要命的小姑娘不一样。
也许是注意到了沈思伶冷静的目光,白雨竹问:“怎么?想起你当年是怎么欺负我的了?”
已经变成个落汤鸡的沈思伶微微勾起嘴角,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无比狼狈,神情却依然高傲无比。
“从来没忘过。”
“当年来不及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雨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明明我们是很好朋友。”
很多人都说过,白雨竹的命太好了,生在了一个无比富贵的家庭里,又遇上了开明健康的父母,几乎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一路顺风顺水,根本没有遭遇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被宠地有些过了头,脾气难免骄纵,不知道她身份的人不愿意哄着她,知道她身份的人又总是奉承她,这些让小小的白雨竹无比烦恼,直到遇见了小沈思伶。
一个暑假下来她们几乎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东西,她都会带给沈思伶一份,只希望她会是自己永远的朋友。但,这可能就是上天唯一没有为她考虑周全的地方吧,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样一个同样阳光热烈的中午,被沈思伶死死地按在池塘里,差点儿溺死。
她疯狂的挣扎,道歉都没有用,她甚至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当她睁开眼看着一张张担心的脸和那个白花花的天花板,不顾家人的反对,非要去找沈思伶让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就算真的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她生气了,也应该说清楚。
她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不能有误会的。
可她怎么都见不到沈思伶,过了一个周之后她就出国了,这件事一直埋在她的心底,让她即害怕和沈思伶重逢,又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所以在见到假扮沈思伶的沈沫萤第一面,她真的紧张死了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地问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很多次她都想问问当年为什么那么做,可是看到如今变化这么大的沈思伶,她又不想问了,她们重新成为好朋友了不是吗?
到现在她才明白,沈思伶从来没有改变过,沈沫萤也从一开始就在骗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这两个人真心的友情。
沈思伶的笑容中夹杂着浓浓的怨恨:“朋友?哈,开什么玩笑,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当初跟你一起玩儿只不过是看你可怜,谁知道你比我幸福那么多,我这个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比我过的好的,当然要好好让你感受一下世界的险恶了。”
她的身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头发都贴在脸上却仍然掩盖不了她娇艳的美丽,她抬着头,高傲无比的说:“你跟我永远成为不了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白雨竹神情冷漠的将手松开。
此时白雨竹的父母,哥哥、弟弟还有安子芥都来了,看见撞紧进屋子里的车,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一拥而上围着白雨竹检查个没完没了。
白父白母:“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没伤到吧?”
安子芥搂着她的肩膀,少见的有些生气:“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白雨林:“姐!下次这种事情让我来干就行,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
白雨非:“饿了吗?我在附近订好了餐厅带你去吃。”
沈思伶挪到阴影的地方,看着水滴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砸出一个深色的痕迹,白雨竹在一众人的簇拥中离开了,沈思伶突然有些想哭,这也是布莱恩离开之后,沈思伶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她真的好羡慕白雨竹啊
晒不到太阳,身上就更冷,明明往前一步就能缓解这种情况,沈思伶却一动不动。
她真的没有办法跟白雨竹做朋友,白雨竹的世界是多么丰富多彩啊,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根本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令人痛苦的一面,她没办法理解自己阴暗的内心更不会在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后还愿意跟自己做朋友。
就连生气想要在自己身上报复会来,白雨竹也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这个问题,只敢把她按到水里区区十秒,十秒?能干什么?她还没有任何不适的感受就被白雨竹着急地拉上来了。
记得当年,自己是真的很想淹死白雨竹来着。
沈思伶冷的打了个喷嚏,突然之间又想起了布莱恩,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生病,布莱恩又要着急上火了,她浅浅的笑了一下。
真的好想好想你,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身边的吧
厉重裀只是冷眼旁观着,觉得这一切都是沈思伶自作自受,没跟白雨竹说上什么话的沈沫萤有些伤心,一直看着白雨竹离开才收回目光,徐淮亭拉着她的手腕很担心她的状态。
“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跟我去海洋馆?”徐淮亭问。
沈沫萤摇了摇头:“我昨晚没睡好,没什么精力。”
厉重裀将徐淮亭的手从沈沫萤手腕上扯下来:“听到了吗,这里不需要你,你可以离开了。”
看向那边的三个人,沈思伶最终的目光落到了沈沫萤的身上,这张脸跟自己真的好像,却又因为气质的不同不那么像了,她是纯白顽强的花朵,会有人疼有人爱,自己呢,还是当好破坏这一切的恶女好了,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也没听清三人说了什么,徐淮亭委委屈屈的,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沈思伶擦掉脸上的水,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突然之间就有一道阴影覆盖过来,她正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色,好阴阳怪气一番,脑袋上就被盖了条柔软又温暖的毛巾。
沈思伶愣了愣,将毛巾扯下来,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