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鹅第一次开口说话,还是春天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白云观的两间草庐还在,山阴道士也不似现在这么疯癫。
“徒儿,要不然还是散伙了吧。”
盯着桌上的一把碎钱看了半天,山阴道士终于妥协了。
“当初你来白云观跟我学道,我之所以收你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你能交给我不少学费,我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第二,我有一卷《黄庭经》,还能教你些东西。”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学费就剩下这些了,恐怕撑过两天都难。”
“另外,《黄庭经》被耗子啃的只剩下一角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为师养不起你,也教不了你了。”
听师傅这么说,小道士秋水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只要您不赶我走,大不了我每日去乞讨,管您一日三餐!”
“为师知道你是个北方来的孤儿,离开白云观也没地方去了,可是,为师也不能耽误你啊!”大概是因为一整天都没吃饭的原因,山阴道士这回算是下定了决心。
“师傅,您没有耽误我,您就是我的亲爹,您……”
“别哭了,听的本鹅烦死了!”
这是大白鹅说的第一句话。听到这句话,秋水的哭声立时停住了。就连大白鹅是怎么出现的,在他们身边待了多长时间,他都懒得去想了,因为相比会说话,这些完全不值一提。
“溪边,第五棵歪脖子柳树底下埋了个瓦罐,带上锄头去刨一刨。”
不等师徒两人做出反应,大白鹅又说了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徒两人都明白,可是这事可信吗?
“都到这份儿了,有什么可信不可信的,刨呗!”
师徒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很快做出了决定。
随后,他们便从白云观外第五棵歪脖子柳树底下刨出了满满一罐金饼。
望着依旧躺在桌上的碎钱,再看看小山一样堆起的金饼。
坐在地上的师徒两人连呼吸都不会了。
“师傅,这是在做梦吗?”秋水大口喘息着问,脸上似乎镀了一层极厚的金粉。
“小点声,当心被人听到了!”山阴道士眼中放着幽光,连大气都不敢喘。
“接下来做什么?”秋水调整了一下呼吸问。
“当然是找人抄一卷《黄庭经》了。”
不等山阴道士摸着肚皮,把计划大吃一顿的想法说出来,大白鹅又说话了。
再次听到它说话,师徒两人这才打量起了大白鹅。
然而,打量了半天,两人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