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的存在。他竟然心思这么缜密,是有多怕自己看到他的脸。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做,男人并没有生气,重新捡起毯子将她裹住,这一次没有再盖住她的脸。他嗓音低沉,“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
她身子一僵,想挣脱束缚却被他抱的更紧。“别动了,我不想再对你这么做。”
棠缘气的抓狂,“你不想这么做?那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你一直都这样,什么都干了还说这种话,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对方沉默了几秒,大手试图摸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棠缘气极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以后如果再遇到人骚扰你,你找我,我帮你解决。”
这话仿佛是讨好,像是希望以此让棠缘原谅他之前的过错。棠缘气愤道,“找你?你怎么解决?”
“杀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让棠缘血管冷凝,浑身一颤。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她咬牙道,“我连你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找你?”
“号码留给你了,删了?”
棠缘没有说话,对方忽然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在身后窸窸窣窣地摸索着什么,然后棠缘从指缝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你在干什么?”
她问。手机触屏的震颤声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正当她不明就里时,男人的声音微微一沉,“讨债的?”
棠缘一怔,意识到男人是看到她手机里自己号码的备注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密码?上一次自己昏迷状态,她还能猜测对方是用了指纹解锁,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很明显是自行解锁。但她的手机密码是生日,并不是很难猜。棠缘没有再多想。“不是吗?”
她反唇相讥,“难道不是你天天追着我要钱?”
男人沉默了几秒,若有所思道,“以后你可以叫我阿肆。”
以后?还有以后?棠缘快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钱我会尽快凑给你的,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我不要你的钱。”
‘阿肆’的声音冷冷的,大手松开了她的眼睛,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瞬,棠缘在黑暗中看到了他的眼睛,睫毛微微上翘的弧度,眸中带着清冷的光。她心口骤然收紧,这双眼睛,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那个瞬间实在是太短了,黑暗再次覆盖,男人又变成一抹毫无记忆的黑影。正当棠缘想问他‘不要钱’是什么意思时,男人将她拉入怀里,低声道,“睡会儿吧,天还没亮。”
妈的,在这种情况下谁会睡得着?谁会在被强了之后,还在强了自己的男人面前酣然入睡?“我睡不着,”棠缘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她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跟一个强了自己的男人虚与委蛇。睡也睡了,还不放她下车,想干什么?正当棠缘想挣脱他怀抱时,男人的大手忽然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喉咙里轻轻地哼着一不知名的曲调。棠缘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绷直的神经渐渐缓和下来。他仿佛在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睡吧,睡会儿。”
车还在行驶,开的很慢。靠在男人的身上,棠缘的身体渐渐放松。她太累了,也许是因为身体本来就疲惫,在漆黑安静的环境里,她竟真的有了困倦的感觉,眼皮渐渐重了。意识模糊中,她感受到男人似乎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相恋许久的恋人那样。以前看外国电影,她最喜欢的镜头就是男女主角的晚安吻,尽管她有一个不幸的家庭,但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将来的自己能有个温馨的家。极度缺爱的人都会这么希望吧,能被大把的爱意包围。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期待的晚安吻,竟然是在这个神秘男人身上实现。多么讽刺?她不愿再想,闭上眼沉沉睡去,想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梦。——翌日,棠缘被手机的震动惊醒。一睁开眼便是纯白的天花板,宫廷风的浮雕上是圣母玛利亚像。她怔怔的看了几秒,然后猛地醒过神,抓着被子坐了起来。她的四周都是酒店房间的陈设,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留了床头一盏夜灯,她的手机被插上了电,已经充满了。她不是在车上么?什么时候被带到了酒店?棠缘低头看了被子里,不知道是谁给她换了干净的睡裙,真丝的材质,随手一摸就知道价格不菲。床头传来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棠缘看到手机上的未读短信。备注只有一个字,汉字大写的肆。棠缘愣了会儿才回过神,原来他是叫‘阿肆’,所以昨晚她听他的下属叫他‘四哥’,其实是‘肆哥’。短信内容很简短,只有一行字。【三千万分期付款,我不要钱,用别的方式偿还,我会再来找你。】别的方式?看到短信内容的瞬间,棠缘的脸色一变,脑海中瞬间浮现昨晚的一切,身体好像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余温。这个别的方式,想都不用想,指的是什么。这个混蛋!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随便他想睡就睡么?棠缘愤怒的浑身都在颤抖,咬牙切齿打了一行字,【我要报警!】可在发送之前,却又害怕了。这个‘肆’先生连季子遇都敢杀,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想去报警的话,一定会杀了自己灭口的。她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梦想没实现。她没敢发送出去,可压抑的愤怒让她整个后背都绷直了,抓起手机就想摔了泄愤,可此时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