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然当日并没有离开大新镇,而是留在那新村其中一个庄子上,此处庄子住所依山傍水,环境优美不迭。
这日,李铭然在庄子小院干枯的瓜藤架子下纳凉,阳光透着枯叶如铜铃般大小,影影绰绰的打照在他的身上。
李铭然只手枕着脑袋躺在竹椅上,闭着双目摇着手中折扇,好不惬意盎然。
身旁放了张小木桌,桌子上放了壶凉茶,除此以外,还有张家管事今儿特意从州城带来的夏日瓜果。
书薄和二一并肩坐在廊下的石阶,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公子只要一躲懒就不喜他们靠近。
啊呸!
不能说主子躲懒,只不过是当下庄子、铺子的进程还没完善。
这时,门外传来唏唏攘攘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很快元富和里正带着一大班子乡下汉子来到门前。
里正笑脸盈盈的与元富先进到院子,注意到瓜棚下的李铭然,快步近前。
“李公子。”
“然小叔。”
铭然懒洋洋的睁开眼皮子,循声微微朝门外扫了眼,就看见好些身形骨瘦如柴的汉子搁门外翘首以盼。
“李公子,老夫照着您的吩咐,给下头的几个庄子传递了消息,这不,咱附近的村民有许多人都想过来给您过目讨份工事的。”
铭然闻言,深抽了口气,坐直身板子“让他们都进来吧。”
“是。”
里正赶忙回头招手示意,按捺不住兴奋劲的汉子个赶个的涌进不大的小院。
书薄和二一见状,赶忙上前安排所有人排列站好。
一群汉子眼瞧着面前的贵人,脸上露着诚惶诚恐的憨笑,目光又带着期盼和怯意。
里正早前便同他们说了,能不能得贵人赏识留在庄子干活,全得靠他们自个的运气。
铭然从椅子上起身,双手背身,左右打量着前边站好的几十号汉子。
说实在话,这些汉子看起来确实是硬家伙,倒是这身板子——。
“就这些人?”李铭然拍了拍手中折扇,饶有意味的看着里正。
里正挂笑的老脸一怔,不太明白李公子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禁打起鼓,坚硬点头。
“是,是的,这些个村民都是咱附近村子能干活的好把式。”
李铭然闻言见状,目光又回到前边那些个汉子身上,想来也是,钦县乃属交州最贫瘠的地界,哪能养出那种彪壮汉子。
“以往你们都是在哪干的活计?”李铭然随口一问。
汉子们闻言皆是怯懦的瞅了瞅里正,见里正目光安抚示意,其中前边一个大着胆子的汉子,小声回道。
“回这位贵人,小的们平素多是在自个家中地里忙活,便是凑和口粮食,从前不曾有贵人到咱镇子上招揽工人,小的们自小便没出过远门,所以,不曾与别的贵人干过活计。”
李铭然了然点头,缓了缓道,“咱庄子上虽说用人,但是他们这些身板子——。”
里正算是听明白了,刚才说话的汉子也都听见了,不等里正发话,那名汉子及几个大着胆子的汉子,忙道。
“贵人您请放心,别看俺瘦,俺能搬能扛,只要贵人每天赏口粮食,俺也能给您把事情办好的。”
“对,贵人俺们瘦是因为吃不饱,但干活还是有力气的,您要是怕俺们偷懒可以扣俺们工钱,保证不会让贵人对俺们失望。”
“对对对……”
后面的汉子们皆连连点头附和,无不害怕他们身板过瘦,遭到贵人的嫌弃。
李铭然想了想,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先跟你们说道说道咱庄子上的规矩,你们都仔细听好了。”
汉子们听到这,无不露出喜色,点头不迭。
“是,是是……”
不待李铭然示意,书薄已是从怀里掏出份文书,逐一念出庆丰行庄子用工的规矩要求。
汉子们听得认真,期间没有人敢发话,哪怕是听不明白,也得装出听得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