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源正没好气地说道:“先不去管她,自己老子挖下了这么大的坑,让老夫怎么救?老夫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冷素提醒道:“老爷,我是说守忠被杀这件事,二夫人肯定会不依不饶,就怕那位苏公子问话的时候,她在情急之下说出什么来……”
糜源正目光凶戾,说道:“冷兄,你去跟她说,在外人面前老夫给足她面子,希望她也知分寸,懂取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好了再说。”
“是……”
“老爷,苏公子来了。”
婢女芸儿在糜源正客厅冲着里面轻声说道。
“哦?快请进……”糜源正闻言,躺了下来,小声说道,“怎么来得这么早,老夫跟他说好的是未时四刻啊……”
冷素将青鸾锦褥帮糜源正盖好,系正丝绸额带,宽慰道:“老爷莫慌,一切依计行事便可。”
糜源正哼唧一声,半睁着眼睛,又恢复了颓然病态的样子。
芸儿在糜源正客厅撩开佛像珠帘,苏千巡迈步走了进来。
“芸儿,上茶。”冷素从座椅里站起身,面带春风地迎了上来,说道,“苏公子,正好您来了,您交给冷某的事情午饭前冷某专门找看管藏经阁的下人问过话了,佛教经典那一列书架,从第四排到第六排的书籍没有人借阅。
呃……关于这三排书架最后的借阅记录,是在第五排有一本非常重要的佛教经典,乃是武后亲手誊抄的《大云经》,前一段时间被三夫人借阅过,在大前天晌午的时候已经完好无损地还回藏经阁了。”
冷素说着,将另一张红木曲背椅搬到了和自己椅子相邻的位置,请苏千巡坐下,继续说道,“苏公子请坐,唉?怎么不见赵使君?”
“多谢冷总管,”苏千巡微微颔首,和冷素一同坐下,说道,“国泰叔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几天连着下雨,把他待闷了,现在正好天气放晴,他出中心庭院去庄园里转去了。”
糜源正和冷素一对视,后者微笑道:“赵使君为何不早说啊,冷某让骑虎带他去逛逛,我们这座庄园虽然有些年头了,可大得很,两天都不见得能逛完。”
“不用劳烦二位,国泰叔就是随便走走。”
苏千巡温和说道。
芸儿端了三杯茶进来。
冷素端起茶杯品了两口,一缕山羊胡,关切地问道:“苏公子准备何时进洛阳啊?”
床榻上的糜源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朝着苏千巡投射出锐利的精光。
“凶手此刻还藏匿在庄园里伺机而动,那个内应就在糜员外左右,如果不早一刻找出他们,庄园一刻不得安宁,我要亲手抓住杀人凶手和他的内应才肯罢休。”
苏千巡平静地说道。
冷素佯装关切道:“苏公子,缉捕凶手和内应固然重要,可千万不敢耽误殿试时间啊。”
糜源正也呻吟了一声,故作虚弱地说道:“咳咳……是啊……苏公子一心为庄园,老夫心中着实不安啊……”
“糜员外,冷总管请放心,今明两天凶手即可抓住。”
苏千巡自信的说道。
两个人惊讶地对视一眼,糜源正对冷素点点头。后者去到花卉檀木雕床床尾位置,从一只铁皮箱里捧出金身涅槃佛。
苏千巡说道:“这金佛我已经看过了,本身没有线索。”
“苏公子,这不是让您看的……是……”冷素温和一笑,语气神秘道,“这是送给苏公子的……”
说罢将金光奕奕的金佛推到了苏千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