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走了,李凌天倒是有些紧张和矜持起来。
怪了,难不成怂了?
苏玲琳静静地笑着,抱着椅背,整个人轻松而惬意,“哎呀,这种感觉真好。”
像丝绒巧克力,斑驳的痕迹,却柔滑到极致的触感。
“哎?”李凌天局促间,从西服的口袋里摸出来两块巧克力,独立包装的按键大小,但足够在苏玲琳心慌时顶事儿。
“看我傻的,这里就有巧克力。刚才没找到,现在竟然自己出来了!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是你的最爱。附近的便利店,没有这个牌子的……”
李凌天说了一堆围绕着巧克力话题不重要的事。
是么?
苏玲琳自己都不知道。
“变形了。”苏玲琳从李凌天手里接过巧克力,在男人手掌中像红豆一样的巧克力到了苏玲琳手心里,好像一颗红红的大枣,“这是为我准备的?”
“是。”
“什么时候开始呢?我都不知道。”
这么说来,上次是不是吃过一颗巧克力,但那时太忙乱,不曾细品香甜之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贫血的?”
“从我初一开始吧。”
是啊,父母离开的那一年。
那一年,苏玲琳开始偶尔晕倒,而李越总是承担着把她背去医务室的重任,李凌天常在妹妹告诉自己信息时,不管上什么课,就肆意地跑过去。
李凌天的同班同学只道,哥哥宠妹妹……
好在,他们后来到了上海,这里喜食甜食,苏玲琳难受的日子少了。
后来的后来,到了大学,苏玲琳常常去蹭李越的课,身体也好很多。
但还是会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例如受到刺激,例如喝了浓度过高的咖啡,或者是减肥时,出现晕倒的情况,李凌天习惯每早出门时,从门口的冰箱里拿出两颗新鲜的巧克力,放在外衣口袋里,放在最里面,晚上回家时,脱下外套,从口袋里将巧克力拿出来丢在垃圾桶。
巧克力,总在待命。
不过,地理上的距离太远,总无用武之地。
待命的巧克力只有一个任务或使命,就是成为苏玲琳晕倒时的拯救,在她迷糊时给她一针强心剂,给她热量,源源不断流入她的血液,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初二的时候,李凌天也才14岁,从那时直到如今有17年了,他日复一日,不曾间断。
巧克力,是李凌天最后的倔强。
即使在苏玲琳接受武城的求婚,即使在苏玲琳过的幸福时,即使李凌天只能偶尔见到她,他还是习惯在口袋里放两块巧克力,这是他的信仰。
以备不时之需,即使一生中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用到了这块巧克力,李凌天也觉得这是值得的。
就算从未用到过,待命的巧克力永远是预备役。
从未上阵,也没关系。
或许李凌天更安心,因为这代表着苏玲琳要么健康了,不再需要巧克力,要么说明她身边有一个关心她需求、时刻守护他的王子,无论如何,李凌天都愿意。
待命的巧克力不问前程,只守着一个命令。
“从那时开始,你就一直带着巧克力吗?”苏玲琳感到被治愈的这一刻,就是来自于李凌天的巧克力,女孩伸出小手,“我现在就需要哦,一人一颗。”
“刚才,你晕倒时,我竟然没给你啊。”李凌天尴尬地捋了捋头发,手扶着额头,“太失败了吧?”
作为男人,竟然惊慌失措了,关键时刻没有想到贫血这件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概李凌天认为,苏玲琳成为萌宝以来,器官性质的问题不可能延续,因为她换了一个身体啊。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苏玲琳撕开巧克力包装后,将一颗放在了自己口中,另一颗递给了李凌天,“张口。”
李凌天受宠若惊地张开口,凑过去,刚刚咬住巧克力吃下去,甘甜刚刚在口中化开时,门就又被打开,“哥!”
谁啊,李凌天可以立刻杀了他!
李凌天一脸生无可恋地仓促起身,还呛了一下,只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咕嘟喝了两口。
“你们在干什么?李凌天你可别过分,我还没同意呢。”
李凌天被说的脸通红的,“同意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干。”
“你最好!”李越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李凌天便瞧着她手里拎着的女孩子,说道,“确实可疑,你是刚来的清洁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