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东青虽然是文官出身,曾经拜访过诸侯列国,四处游说,他是真正走出去过的人,见过世面的人,他的嗅觉和敏锐程度不说高于别人,但是肯定不会输给这里在座的任何人,程风问他就是问对人了,只听葛东青慢慢的分析:“打仗还好说,赵广怡的大军要是损失惨重,他肯定会来增援。”
随影搭话:“南部烟国的实力不能小觑,这赵广怡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几仗下来他们死伤不少,但是他们的势气始终不弱,沙广寒说,这人能调动五万大军,就是不知道虚实。”随影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也能看出南部烟国的实力不弱。
葛东青说:“我出使过南部烟国,我也游历过南部烟国,这南部烟国最强的两位将军就是赵广怡和南前臣,南部烟国的兵权就在这两个人的手里,沙广寒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们都是有眼线的,这种消息不会出现太大的偏颇,一个赵广怡就很难对付,要是南前臣也来了,就是朝廷派来两个邹三多也守不住。”
听到这里尚汐起身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失陪了。”
随影不干了,赶忙挽留,就差上手拉住尚汐了,“少夫人,你别着急走呀,我才开始讲,后面还有好多故事没讲呢,可精彩了。”
尚汐却说:“之前不听你们讲我这心里就慌慌的,就怕这敌人打到家门口,听你们讲了以后,我更害怕了,随影,恭喜你得胜归来,但是我不听你讲了,我还是回家挖地道去,没有比挖地道靠谱的了。”
随影道:“你还能躲在地道里面一辈子呀,那地下密道能躲得了一时,能夺得了一世。”
尚汐道:“我想明白,这南部烟国攻打奉营的罪魁祸首就是皇上,他让驻守奉营的兵一再削减,这人太过昏庸无道了,这若是打了败仗,我也不挣扎了,我宁可以后成为南部烟国的子民了,总之我不能死,走程攸宁,你也别在这里听了,跟娘回家干活去。”
程攸宁坐在这里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了,什么都没听懂,不过他不想走,他想搞明白点这些大人说的话,于是他对他娘道:“娘,我还什么都没听懂呢,你让我再听一会儿。”
尚汐道:“这事不是你这样的小孩能听的,跟娘回去。”
万敛行这时开口了:“让我好大孙在这里听听,作为万家人未来的接班人,要从小培养这种敏锐的嗅觉和判断大是大非的能力,尚汐呀,你不要老把程攸宁当成小孩子了。”
听了万敛行的话,已经从椅子上跳下来准备跟着尚汐离开的程攸宁,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对尚汐道:“娘,你先回家吧,等我听明白了,我讲给你听。”
尚汐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玉华的行李来来回回已经收拾好几遍了,要走不走的,反反复复,最后她自己都没了主意。
“那个侯爷派出去的人说什么了?这仗还打吗?”
尚汐叹了口气,说道:“打不打不知道,就听随影说,他们在松春的关口连续打了六次胜仗。”
玉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放下手里的包裹道:“那还怕什么呀,这是打胜仗了,那我不回去了。”
尚汐看着玉华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你不害怕了?”
“打胜仗了我还怕什么。”
尚汐真的不敢把从厅堂听来的事情说给玉华听,凭借她听来的那短短几句话,她就知道这事才刚刚开始,不过她想明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过一天算一天,她向命运低头了,她认命了。
太守府上上下下都忙着为打胜仗回来的这些人接风洗尘,而远在汴京 的朝堂上,有一群人正在那里忙着陷害他们。
正常情况下,沙广寒打了胜仗,皇上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此时,他的脸色黑的要命,正听他的宠臣们公然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他不仅不去判断这人说话的真假与动机,就单看他这张要丧国的脸,就知道谗言他都听进去了。
“皇上,这邹三多是福将呀,刚封他为奉营的都尉,奉营就连续打了六次胜仗。”
“赏吧,拟旨。”
一个耿直的大臣站了出来,他本不想插嘴,但是作为堂堂的礼部侍郎,他忍不下去了:“皇上,这打胜仗是沙广寒的功劳,与邹三多邹都尉没什么关系,再说,这个邹三多还没到奉营呢,他一没出人,二没出力,这功劳怎么能落到他的头上呢,要赏也得赏赐沙广寒沙副将呀。”
“沙广寒他手里有几个兵呀,就他现在手里的一千多人能打仗吗,还不是那个万敛行的护卫出的力。”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个奸佞的大臣,这人显然跟邹三多是一伙的。
这个耿直的礼部侍郎又道:“这能怪沙广寒吗,他手里没兵是因为什么啊,还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谏,让奉营削减兵力,那是两国重要的关口要道,区区三千五百人,能守住吗,这敌人能攻打松春的关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李侍郎,你这是在怪罪皇上的决策不正确喽,按照你的意思,就应该让沙广寒拥兵自重呗?”
“臣不敢,但是沙广寒有没有拥兵自重你我都不清楚,我想三千多人还没你家的护院多吧,这也能叫拥兵自重,你这实在是夸大其词言过其实了,这跟诬陷沙广寒有何区别,沙广寒戍守边疆已经八载,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现在活生生给他扣了一个拥兵自重的骂名,与其这样诬陷他还不如说他要造反呢。”
“大胆李侍郎,我看你和万敛行是一伙的,你竟然质疑皇上的决策,皇上乃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皇上想封赏谁就封赏谁,想贬谁就贬谁,轮不到你这个礼部侍郎插嘴。”
“我一个礼部侍郎都插不上嘴了,那更轮不上你,总之,依老臣之见,要赏赐也得赏赐沙广寒,这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