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管?好心没好报?放在自己身上暂管还是被大伯送出去暂管?要不要我把嫁妆单子拿出来让各位大人夫人比对比对,说不准各位大人夫人还能在自己家收过的礼里看到一两样呢。”赵凌云是笑着说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赵俊彦这两年没少给各家送礼,几乎朝中和他有些关系的都送了一两件,多的甚至送了几十件。
而那些送出去的东西,赵家自己是拿不出来的,御赐之物又不能转赠,自然就是宋冷汐嫁妆中得来的了。
在大盛别说是用自己弟媳的嫁妆送礼了,就是用自己夫人的嫁妆送礼被放在明面上也是极为丢人的。
所以赵凌云这番话算是掐住了爱子如命的赵老夫人命门,但赵老夫人又不甘心这么偃旗息鼓。
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砸,一张脸拉的老长斥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这些都是你母亲让你大伯送出去的。
还不是为了让旁人不看轻了我赵家,也好给你找个好人家。我早就说过这么不成,咱们赵家武将出身本就没有送礼的先例。
你母亲非不听,非要去送。现在好了,你一个晚辈都能拿这个事往我和你大伯身上泼脏水了!”
赵老夫人知道赵凌云刚刚的话一出,就算嫁妆单子不拿出来众人心中也会起疑,索性就认了那些东西的来源。
但又不想让自己儿子丢了面子,便将其全部推到了宋冷汐身上。
直说是宋冷汐想要借此拉拢关系,还一口咬定是赵凌云想要往他们母子二人身上泼脏水。
赵老夫人本想着宋冷汐在边关,短时间内众人无法求证。流言又是猛如虎的,不出两三日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如此一来这一盆脏水便实打实的泼到了宋冷汐身上。
她得意的看着赵凌云,心想赵凌云这下总该无计可施了。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赵凌云身后有些焦急的宋家舅母。
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正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说几句不与晚辈计较的场面话。
结果一开口却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众人只听前面还在猛猛撇清关系,一副清白傲骨,似是只为赵家着想的赵老太太极为嚣张的道:“你这个小贱蹄子没话说了吧,我就算是用了你母亲那个贱人的嫁妆又怎么样?反正整个侯府……呜呜呜唔……”
整个侯府后面的话众人没听清,但她们都猜到了些许,看向赵老夫人的眼神便也带了些难言的意味。
而意识到不对便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的赵老夫人,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惊恐和慌乱,那用力捂着嘴的手也在不断颤抖着。
她不知自己为何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不过还好反应快,只说了两句就把嘴捂了住,否则若是说了什么更不能说的就要坏了大事了。
赵老夫人一时惶恐又庆幸,直觉是赵凌云搞的鬼。再一想到府内从赵凌云回来后接连不断的怪事,看向赵凌云的眼神便带了几分恐惧。
她越想越害怕,本就没被医好的惊厥之症便又犯了。
许是自知自己此时晕了比不晕好,赵老夫人也不勉强,直接喉中一梗冲着赵知君的方向倒了下去。
瘦弱的赵知君自是撑不住脑满肠肥的赵老夫人,当场被砸的倒在地上给赵老夫人做了肉垫。
一双本就含泪的眸子也因为疼痛发了洪水。
她被砸的眼冒金星,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砸裂了,泪眼迷蒙的看着四周或是慌乱或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只觉得分外丢脸,两眼一翻便也晕了过去。
赵凌云一眼看出她是假晕,但也没有拆穿,只戏谑的看了一眼睡在地上的祖孙两人便和宋家人一起离开了。
徒留下身后的一片混乱。
……
等赵知君和赵老夫人被抬回府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早就收到消息的李大夫已在安寿堂等候。
装晕的赵知君已经醒来,胸口处微微凹陷了一块,显然是肋骨断裂造成的。而且还十分严重。
因着伤在隐秘处,李大夫又是男子不便帮赵知君诊治。
京内的唯一一位女大夫又是晚上不接诊的,便只能先熬了一帖止痛药给赵知君服下。
以此来让她减轻痛苦,熬到第二日再就诊。
而赵老夫人因着有赵知君做肉垫的缘故,身上并未有伤,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而已。
李大夫只稍稍的用银针扎了一下人中便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还不等她反应,心中所思便又如同连珠炮一般的被吐了出来。
赵俊彦一听,句句都是不能让外人听见的话,赶忙上前一步将赵老夫人的嘴巴捂了起来。
可是一直这么捂着也不是事,一咬牙让李大夫又将赵老夫人扎晕了过去。
赵俊彦等赵老夫人又晕过去之后,才试探着慢慢挪开了手。
他悄悄松了口气,转过身眼神阴冷的看着屋内的人警告道:“今晚安寿堂内的话如果被传了出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众人忙跪倒在地,连连表着忠心。
等看着每一个人都发了毒誓之后,赵俊彦才让他们起了身。
此时本应该给些封口费,但现在赵府账面上已没了银钱。赵俊彦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装腔作势的给众人画了一番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