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这便醒了,而后如潮水般的记忆迅速向她涌来,那一段凄惨的记忆将她牢牢地钉死在了大盛王朝!
苏醒了记忆的赵凌云愣愣的坐在床上,脑海中不断盘旋的记忆让她怒火焚身。想到前世发生的一切,她的眼中盛满怒火。
暗暗发誓,重活一世,她一定要让帝家人和赵知君付出代价。
而今日,她刻意起了一个大早,就是为了改变她即将和帝千秋捆绑在一起的命运。
……
刚恢复记忆的赵凌云记的分明。
前世,便是在今日她和帝千秋因为一道圣旨定下了婚约。
这圣旨是帝千秋自己求来的,但前世的赵凌云直到赵知君跪在她面前之时才知道,圣旨上写的赵家女原本应该是此时已经和帝千秋情投意合的赵知君。
赵知君认为,如果不是赵凌云突然从边疆回来,帝千秋就不会碍于赵父将人选换成了赵凌云。
是了,此时的赵凌云从边疆回来不过十日,还尚未出过赵家帝千秋就像闻着肉味的狗一般凑了过来。
只因为帝千秋知道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别的皇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的父皇也不愿意看到有任何一个儿子和朝中重臣走的过近。
若直言自己要娶赵凌云断然不会成功便以赵知君为饵要来了这一道模棱两可的圣旨。
前世的赵凌云看不清他的意图,还以为这一道圣旨本就是圣上颁下的,只为了给自己最宠爱的皇子最好的一切。
毕竟这个皇子虽然生母低贱但却是如今的圣上帝盛天登上高位那天出生的,千秋的名字便是帝临天亲赐,从小受尽恩宠。
可此刻卧在桃树下的赵凌云却知道,这本就是帝千秋的阴谋,他先是和赵知君走的极近求来一道圣旨。然后又刻意在上门之时提到赵凌云才是赵家嫡女,让赵家人以为圣旨上的赵家女是赵凌云。之后又在回宫后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让圣上以为是赵家人要用嫡女攀附他这个皇子。
碍于赵宋两家的颜面,圣上也不会主动去询问赵家人,于是便可将错就错了。
赵凌云正在闭眼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敲门声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一旁伺候的春桃正想开门问问什么事,就看到自己小姐睁开了眼睛。
她赶忙弯腰将坠着硕大珍珠的绣鞋穿到赵凌云脚上,然后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老婆子,正是赵凌云庶祖母跟前贴身伺候的王嬷嬷。
王嬷嬷一看门开了,立刻对着春桃说道:“快让二小姐收拾收拾,前面来客人了。”
春桃听到王嬷嬷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点头应了下来。
这一愣却让王嬷嬷看着春桃皱起了眉,冷声呵斥:“听到了还不快去给二小姐梳妆,万一怠慢了贵客看我不收拾你这个小蹄子。”
春桃有些委屈,但为了自家小姐她还是硬生生忍了。
赵凌云也听到了王嬷嬷的呵斥声。
她冷冷的看着王嬷嬷,脚一抬,直接冷声喝道:“跑到我的院子来教训我的丫鬟谁给你的胆子。”
“是老夫人让我来请二小姐的,这丫鬟不听话,我教训两句。”一听到赵凌云开口,王嬷嬷被唬的愣了一下,但一想到她的主子是老夫人又挺了挺腰。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她就被一脚踢在了膝盖上,整个人痛的跪趴在地,头顶是赵凌云的厉声呵斥:
“我?你在主子面前就敢称我吗?你一个老奴才都敢教训我的丫鬟,那我是不是也能代替老夫人教训教训你这个尊卑不分、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一脚是给你的教训,以后记住我院子里的人可不是你一个奴才能教训的,就算是祖母要教训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你就跪在这天黑之前不许起身,春桃我们走。”
赵凌云最后厌恶的看了王嬷嬷一眼,喊了一声春桃便往前院走去。
院内的桃树随着她的离开艳丽的血红色花瓣扑簌簌的落了满地。几乎是一瞬间就变成了和其余桃树一般光秃秃的模样。
赵凌云对这个王嬷嬷没有一丝好感,前世她仗着赵凌云年幼自己又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没少欺辱赵凌云院中的下人。
就连对待赵凌云这个嫡女也从未用过‘奴’字,就似乎赵凌云低了那个被老夫人亲手养大的赵知君一头似的。
还整日里和老夫人说着什么二小姐过于顽劣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就应该严加看管请宫里的女官好好教导。
但若只有这些赵凌云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让她在这跪着。主要还是她从王嬷嬷的面相上看到了王嬷嬷害了不少的人命。
就连她院子里那棵诡异的桃树也和这位王嬷嬷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刚刚回来还没有找到证据无法立刻治这位王嬷嬷的罪,不过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赵凌云一边想一边往前院待客的主厅走去,春桃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虽然感动于自家小姐刚刚能护着自己,但又觉得自己给自家小姐惹了麻烦。
那王嬷嬷在府内作威作福惯了,老夫人又宠着她,现今受了罚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老夫人面前编排小姐。
这么想着春桃苦巴巴的看着赵凌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她前面走着的赵凌云却不在乎这些,直接走入主厅之中坐在了椅子上,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主厅内的众人一个。
这一做法惹得厅内三人都有些不快,主位上坐着的老夫人更是直接垮了一张脸呵斥道:“果真不应该让你娘把你带到边关去,如今回来那还有名门闺秀的样子,见了长辈都不知道见礼吗?”
“见礼?我爷爷,我爹娘,我们一家人可是见了圣上都不用行礼的,你们能够压圣上一头吗?”赵凌云眨巴着眼睛,眼神纯真说出口的话却让在场之人都是一噎。
可这还不算完,她目光在厅中众人身上扫视一番,抬起柔嫩的手指一一指过去:“大盛国以嫡为尊。你,我爷爷的二夫人抬上来的续弦;你,续弦生下来的庶子除了占个长什么都不占;你,圣上的儿子,你们想让我行礼?”
赵凌云最后指了指自己,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可说出口的话却霸气十足,“我,赵无伤和宋冷汐唯一的女儿,赵家的嫡女你们受得起我的礼吗?”
几人听到她的话就是一怔,皆是没有想到一个十岁女童竟也知道这些,而且有胆子当着长辈的面说出来。正不知如何给自己一个台阶,一位穿着淡绿色袄裙的少女轻浅慢步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