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画面化为泡影，空间最终回归纯白。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谢婳，还有正中间的人。

那人白发鬓鬓，佝偻着身子，抬眼平静地望着天空。

是陌玉。

这里是陌玉的噩梦空间。

注意到谢婳，陌玉眼中有轻微的惊讶一闪而过。

不知道谢婳为什么会在这。

还没等她问出口，谢婳便笑起来：“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里，心里很害怕，还好看到陌奶奶！”

陌玉只是一个人类，并不知道噩梦空间的具体规则，听谢婳这样说，也就信了她。

她不会知道，变异魔兽死后制造出来的噩梦空间，普通人类是不能在里面穿梭的。

谢婳问：“陌奶奶在看什么。”

陌玉沉默几许，轻描淡写地笑了下：“在看我的好朋友，这个空间的将我跟她的过往复现了一部分，我还原以为，我能再次看到她的样子。”

陌玉已经想不起当年人的样子了，只能依赖于这空间。

希望空间复现过往时，能将那人的样子也复现了。

可惜……不过如此。

谢婳知道，这大概是噩梦循环了好几次才破裂。

陌玉从来不会被困于自己的梦魇，无论是之前的梦魇，还是现在的。

陌玉只是想，能看到、想起来自己的样子。

就像她知道，陌玉从来不会困于梦魇。

但是她还是想陪在陌玉的身边。

“你说……”

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婳回神：“嗯？”

陌玉没有看向她，问：“我怎么就想不起她的样子呢？”

“是因为我跟她的感情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了吗？”

“可是她没有亲人，朋友只有几个，她死了之后，连我都忘了她的模样，谁还会记得她……”

陌玉眼神染上点悲伤。

谢婳却只能沉默。

陌玉注定不会记起她的模样。

谢婳突然发现陌玉在一直盯着自己看：“陌奶奶？”

陌玉移开目光，笑了一声：“也许是魔怔了，明明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却忽然觉得，你的样子，就是她的样子。”

“明明就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嘛……”

谢婳向来是会说话，可是这时，她却没有一句话。

她明明可以说：

“也许只是太思念了，而且陌奶奶，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不是一模一样呢？你都没记起你朋友的样子。”

“世界上，不是没有两个一样的人。”

面对陌玉的目光，她只是微微勾唇，一如既往地温柔，轻描淡写。

陌玉跟谢婳出了这空间。

外面已经有许多人了，大多数都无碍。

林泽看起来很不好，面色有些苍白。

但是他还要强撑着说：“叶栗儿不在，她应该还被困在那个古怪的地方!”

他这一说，人们才发现这件事。

纷纷有些躁动起来。

刚刚那个古怪的空间实在太可怕，要不是谢婳，说不定他们还都出不来呢！

叶栗儿看起来那么娇弱的一个小姑娘，要怎么办啊？

同时他们开始清算人数，发现一些同伴也没有出来。

有些人想要进去空间内找，却无从下手。

忽的，他们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谢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