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她翻过身来,看到守在床榻旁的男人,他的胡渣明显,脸上似乎没有了英气勃发,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王爷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看着他的模样,握住他的手,心想,让她对他不动情不可能,但是她可以选择在自己疯癫之前陪在他身边,如果真的无可救药了再离开。
一旦萌生了这种想法,便是很多幸福的想象会在心底滋生,原本她就是个乐观的人,也许她有心疼的家人,然而残躯一副,又能做什么?找回记忆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翌日清晨,箫星屹说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再拒绝,而是温顺的跟着他出了韶光园,她实在太贪恋在他身边的时光。
一行人还没出皇宫,就被大批的侍卫包围。
“王爷,恐怕这城墙内外有数千名侍卫隐匿。”云骁机警的说。
“本王不信信令君会无视邦交规则。”箫星屹看向四周宫墙,这个赌他必须打,再在吴越待下去,局面恐怕更无法控制。
“你们要走吗?”从侍卫里跑出一个熟悉的少年,是时璟琛。
“女人,几天不见,你怎么如此憔悴。”时璟琛惊诧的说完,转头对包围圈的侍卫喊道:“你们干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儿,这可是梁国大王爷和王妃,退下!”
众侍卫没有动,就看到开了一条道,走出来一个暮霭色金玉带锦袍的人,便是信令君。
他邪魅一笑,只是手轻轻一动,“给本君把这些不识时务的人拿下!包括时璟琛!”
众人开始打斗,箫星屹抱着荔枝,深怕刀剑无眼,会伤到她。
正是如此,被信令君轻而易举的飞过来一把揽过荔枝。
“你放开本王的王妃!”箫星屹喊道,却被几个侍卫一起攻击无法分身。
“信令君,你是疯了吗?两国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联姻邦交,你要彻底毁了吗?”
“哈哈哈,本君从前被这些狗屁约定圈住了,现在想想不过如此,不和你梁国做友邦,还可以和蜀国,闽国,有的是识时务的列国。”信令君自信的说道。
荔枝想要挣脱,却被他拦住动弹不得,“你干什么?信令君,放了他们。”
“公主,只有本君能解你忧。”他淡淡的说,透着难以描述的温情。
时璟琛觉得自己混乱了,他本是禁军侍卫,现在又为了大王爷和自己人打,实在可笑,转头过来说道:“信令君,这样很不地道,放了梁国大王爷离开不好吗?”
信令君听他说后,脸色阴沉的说道:“时璟琛,今日阶下囚也算你一个,你以为你和老皇帝的事,本君不知道吗?本君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的角落,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本君的眼睛。”
“你胡说八道什么!”时璟琛说道,很明显他还蒙在鼓里。
荔枝看到信令君杀红眼的气势,不由的心里发冷,果然他还是发现了时璟琛的真实身份,这几日因为自己的事,还没有和时璟琛细谈这件事,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更不知道怎么解决。
地面传来很重很密集的脚步声,箫星屹觉察到今日不是简单的拦截他们,而是吴越宫变!信令君要夺吴越的王位!
“不要挣扎了,大王爷,你区区几百的黑羽军怎能和本君上万的禁军相争?不如识趣的再多留几日,本君还没有和你痛饮够呢!哈哈哈哈!”信令君说着几声狂笑,不错,过几日,便不一样了,他的身份便不再是吴越王的养子-----二皇子……
就在此时,跑过来一个侍卫在他耳边说:“二殿下,陛下召见您,还叫了其他五位辅政大臣,一同到大殿议事。”
信令君眉梢一抖,无妨,他倒要看看吴越王有什么后手。
皇宫早在半夜就被团团围住,他本就等着大臣们早朝进入皇宫,好一网打尽,全部控制住。
“大臣都进宫了吗?都先请到偏殿去!”他说。
“把这两蠢人都带到临风殿等着本君回来。”这个他们很明显指大王爷箫星屹和时璟琛。
“王爷!”荔枝喊道,却被信令君点穴昏了过去。
“信令君你这个王八蛋,不要伤害本王的王妃。”箫星屹怒吼道,却被云骁拉着走了,寡不敌众,这时候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不如再等等看。
吴越大殿之上,吴越王坐在上面的龙椅上,精神颓废。
一个大臣先上前启奏,“陛下,现在太子重病,陛下又身体孱弱,吴越不可无主事之人,臣请奏应当尽早立下储君之位。”
另几名大臣也上奏,同样的话术。
吴越王冷笑一声,“你们不要这么含蓄,直接说要朕立信令君为储君不是更明确吗?你们这些臣子总是这样,做点事情推三阻四,干不成大事,都不如信令君杀伐果断,他才是运筹帷幄的人。”
信令君淡淡的笑,“父皇,儿臣是你一手教养长大,儿臣今日的本领也是来自父皇,父皇应该宽慰。眼下吴越的时局,不知父皇如何打算?”
“请陛下立信令君为储君!”众大臣都跪下奏请,这哪里是请示,分明是威逼吴越王。
“本君不需要储君之位,本君兢兢业业为吴越八年有余,你们这些滥竽充数的臣子又懂什么?”信令君狂妄霸气的说道,每日堆成山的奏折,是这么多年他的生活,早在他成年那日,吴越王便把朝中大事交给他,他窄小的肩膀生生扛到现在,各种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儿,上万的禁军半夜就包围了皇宫,你以为朕不知?朕可以把吴越的皇位交给你,不光是储君,朕现在就可以下旨传位给你,你便是吴越名正言顺的王。但是朕有个条件,你不得不答应,否则,朕就算是死不会把玉玺交给你,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弊。”吴越王阴沉的说道。
信令君怎会不知?即便他也是皇家的后代,但是篡权夺位总是名声不好听,谁不想皇位做的名正言顺,受后世敬仰?
“父皇有什么要求直说。”信令君平静的问,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