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这句话仿佛一颗深水手雷,令在场的众人瞬间三观尽碎,想不到看似温婉贤淑的二婶婶,平日里和二爷夫妻恩爱和睦,膝下孕育了三男两女,在家相夫教子令人称羡。
居然背地里也会养外男来满足个人欲望,简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般欲求不满。
夏槿初前世就得知二婶婶和那个齐掌柜私下有染,只不过尚未捅破这层窗户纸,就香消玉殒了。
要想拿捏住二婶婶的命脉,这个齐掌柜就是她的软肋和把柄。
早在二婶婶在她身边安插眼线之日起,她便一再叮嘱姜嬷嬷多盯着点这几个老嬷嬷,甚至私底下也常常去蹲守二婶婶私会外男之地,想不到她刚拉开渔网,这条大鱼就迫不及待地自投罗网了。
孔嬷嬷继续火上浇油,将知道的真相一股脑地全道出。
“奴婢好像有点印象,上次奴婢偷摸着将银票递交到二太夫人手上时,她确实吩咐奴婢将这张银票转交给齐掌柜。”
“此次纵火就是她指使的奴婢,上次将军前去二房要账,说是想要回填补的亏空,至少也要分红,红利。”
“二太夫人知道后,就命令奴婢在府中制造暴乱”
说到这里,她被二婶婶记恨的眼神吓住了,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严嬷嬷不怕死,马上进行补充。
“对对对,奴婢之前在二房的院中伺候时,就经常看见二太夫人单独叫来齐掌柜,借着对账的名义,经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待就是两个时辰不见出来。”
“二太夫人还说将军府每天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给出去的银两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既然大房不想让她好过,那索性就都不好过。”
二婶婶见这两个一手调教出来的老嬷嬷,有朝一日也学会了反咬主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们的鼻子怒骂道:
“好好好,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老泼皮,枉费我这般信任你们,你们居然联合外人一起对付我?我要是倒台了,你们纵火行凶之事也逃不掉干系!”
太夫人见她变相承认了,脸都被气绿了。
想不到这几十年来,从她嫁入宋家二房起,就给二爷戴上了绿帽子,不仅拿自家银子去养外男,而且还把手都伸入大房中了。
难怪,每次大房跟在后面帮她填补亏空,就像是无底洞似的永远也填不满。
其根源就在于二婶婶贪心不足蛇吞象。
“二弟媳,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几十年来咱们宋家哪点对不起你了?”
“你可知当初二弟为了迎娶你,费了多大的精力和心思,你说你喜欢钱财,这辈子只嫁给有钱人。”
“二弟四处求爹爹告奶奶的东拼西凑,甚至连咱家主君都掏出压箱底的棺材本,这才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了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二婶婶见事情败露,深怕会传入二爷的耳中,到那时只怕是死路一条,仍然嘴硬道:
“大嫂嫂,你还不了解我吗?这几十年来我为二房操持了大半辈子,在家相夫教子,将儿女拉扯长大。”
“平日里除了来你们府上走动走动,要么就去名下的几家铺子和田亩转一转外,几乎都在房中做女红,哪有闲工夫出去偷汉子,养外男。”
“前阵子云峥跑去我名下的铺子要账,说是想要回接济的银两,开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我上哪里给他弄去。”
“不过,我见他这般急着用,便答应回去后先和二爷商量下,看能不能从别的产业匀出些银钱,能还一点是一点。”
“这件事二爷可以作证,我绝没有指使她们在府内纵火行凶。”
【夏槿初你这个死妮子,就凭你找的这几个老泼皮,加上这些所谓的物证,就想揭露我的丑事,姜还是老的辣,你是斗不过我的!】
宋云峥见她们相互拉扯,反倒把他给牵扯进去了,心中跌宕了下。
眼看起兵谋反的大战在即,正是需要招兵买马,耗费大量的金钱,将军府的财务大权几乎都掌握在夏槿初的手中,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想不到吃瓜竟然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早知道这几个老婆子的口风不严实,当初就应该想办法提前铲除干净,但愿夏槿初不要心生起疑,以免坏了我的大事。】
太夫人听闻宋云峥前阵子去要账,以前她就夸下海口,接济二房的银钱权当做入股,每年分点红利即可。
本来将军府就家大业大,加上夏槿初丰厚的嫁妆,一辈子锦衣玉食,吃喝不愁。
想不到她的好大儿果真给自己长脸,刚苏醒过来就接二连三的遭受到暴击,难不成都是期盼着她早死早超生。
“云峥,你要做什么事情需用到二十万两白银?”
见他目光躲闪,如坐针毡,总觉得他有事相瞒,步步逼问。
“二十万两白银可不是笔小数目,你有没有同槿初商量过?咱家的府内所有的大事小情可都得由她来掌管过目的。”
【我这傻儿子不会又想拿钱在外面金窝藏娇吧?这都接连死了几个女人了,再也不能任由他的性子瞎胡闹。再这样下去,只怕宋家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
宋云峥的脸色愈发难看,简直如坐针毡,冷冷地说:
“母亲,儿子自有用处,请您先保重好身体,不必过问。”
【母亲也真是的,有些话非要当面问清楚作甚,难道看不出我是有难言之隐的吗?】
夏槿初读取到她们母子俩的心声,却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细品起来。
从宋云峥那副吃瘪的表情,足以见得他并未要到那二十万两白银,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婆母,府内每月的支出我这里都有账目明细,每一笔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恐怕宋云峥是不想让我追根究底,这二十万两白银的出处,想不到看似财务大权掌握在我的手上,实际上某人背后还是会撒下弥天大谎,到时候反而要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吃亏填补,这又是何道理?”
太夫人见纵火行凶案,接连牵扯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捂着钝痛的胸口,脸色瞬间煞白,好几次都险些晕厥过去。
柳嬷嬷眼疾手快地往她的舌头下面塞入提神丹,吊着那口气,才勉强撑到现在。
太夫人眼下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以前本以为能掌控得住儿子和儿媳妇,甚至镇压得住二房,可到头来每个人都在欺骗她,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变天了!真的要变天了!”
夏槿初抬头望向门外乌烟瘴气的天空,仿佛深渊巨口要吞噬这一切,氤氲着不安宁的暴风雨前奏。
是啊,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