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父皇一向勤政爱民,怎么会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
“这天下的皇帝哪个不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上位,正是为了遮掩他们惨无人道的行径,坐拥天下后才想起要做个人,博得好名声。历史上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朱炽的事确实与我有关,但与母亲何干?为什么要褫夺她的封号?”
“钱嫔娘娘有一片爱子之心,她想为您分忧,提前除掉太子的心腹崔容时,所以故意放火烧了典渊阁,结果被官家人赃并获。官家悉数了钱嫔娘娘过往犯下的错误,数罪并罚,如今瑶华宫已经同冷宫无异。”
至于所谓的人赃并获,不过是他亲自把人送到了官差的眼皮底下,让犯人故意咬出钱嫔,好给贤亲王拉拢二皇子埋下伏笔。
“母亲好傻,她根本无需做些这,是我连累了她。”
“二皇子不必自责,天下哪有不为子女谋划的母亲,她拳拳爱子之心连亲王都动容。您此时千万不能泄气,一切尚未成定局,您要为母亲和妹妹博一条出路啊。”
二皇子冷静下来,问道:“我如何能信你?”
韩精卫讥笑,咱们赵家人还真是多疑。
“再往前一公里就会有数百人的皇城司侍卫,他们都是官家为了捉拿您设下的埋伏。钱嫔的事满朝皆知,您随便问问就知道,这种事我是骗不了您的。”
尽管韩精卫说的有理有据,但是二皇子还是不敢相信,一向疼爱他的父皇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要亲自派人去印证。
“我会亲自查证,如果情况属实”
“贤亲王为您在前方五百米处的密林里置了一处营区,您大可先去休息,待探子回来后您便一清二楚了。”
这世上谎言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真话中夹有谎言,就会让人真假难辨。
二皇子心下也没了主意,只能暂且这么办。
在营地休息了大半日,前方勘察消息的探子回来禀报,所有细节竟然同韩精卫说的一样。
二皇子彻底慌了,父皇要扣押他,母妃还被关禁闭,他该怎么办?
韩精卫适时出现,整个营区都有他的人,探子几时回来他当然知道。
“二皇子,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您不如先投奔骠骑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投奔外祖父?那我岂不是成了畏罪潜逃?”
“二皇子,此时不能再优柔寡断,您若倾力一搏,不见得没有柳暗花明的那天,如果您被官家抓住了,那就要一辈子被圈禁!”
二皇子愤怒的目眦尽裂,“不,我不能被圈禁,我得逃出去。”
“随行的吃食和衣服我都给您准备好了,待您安全了,可不要忘了联络贤亲王,他还想与您共商大业呢!”
“韩先生放心,皇叔和您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待我成就大业,必将为你们封官进爵!”
韩精卫垂下眼帘,像你这么好忽悠的人,估计只能去阴朝地府成就大业了,加官进爵就不必了。
“那草民就在此静候您的佳音。”
两人拱手告别。
另一处,皇城使李赋在城边守了一日还未见到二皇子,心道不好,他赶紧派人调查。
结果搜查之人在一里外找到了一处营地,篝火已凉了多时,人早就已经走了。
李赋心想二皇子一定是畏罪潜逃,他立刻就回宫禀告官家。
韩精卫从暗处走出来,抬头望去,一抹斜阳和数只寒鸦点缀着苍凉的天空,就像他阴暗曲折的人生一样,他不禁大声笑了起来。
父子相残、兄弟相煎的局面与二十年前何其相似。
父亲,您看到了吗?
您为我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