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向上叩頭:“大人,除此之外,草民……并無別的證據,但這封書信,已經能說明問題,他……”
蕭萬一擺手,打斷他的話,又看向路鳴。
“路鳴,阮舟指認你與殺害阮小香的事有關,你可認?”
“大人,草民是讀書人,殺雞都不敢,怎么敢殺人?此事絕對有誤會,請大人明鑒。”
蕭萬把那張紙信拿出來,交給管家,管家已換師爺服,拿過信紙,到下面給路鳴展示。
“路鳴,”管家問道,“看清楚,這可是你所寫?”
堂上堂下,都鴉雀無聲,等著路鳴的回答。
顧蓉蓉眸子微瞇,這封信,的確是個關鍵。
路鳴從頭到尾看一遍,搖頭堅定道:“回大人,不是。”
阮舟一聽就怒了,恨不能過來掐他,逼他認。
“你還敢說不是?這明明就是你放在我家大門下的,若非看到這信,小香怎么會出去?”
蕭萬一拍驚堂木:“大堂之上,不得喧嘩,本官自會審問,阮舟,注意你的情緒。”
阮舟咬著后槽牙,又跪好。
蕭萬道:“路鳴,他說是你寫的,你說不是……”
路鳴叩個頭:“大人,是與不是,其實很好分辨,只需要拿紙筆來,草民照著這上面所寫,再抄寫一遍,您對比字跡,一看便知。”
這的確是個簡單有效的方法。
蕭萬沒有否認,一擺手,管家命人把紙筆拿來,為保沒有誤差,還給他搬了一張桌子。
路鳴起身,上前書寫。
他毫不猶豫,落筆堅定,寫得流暢,行云流水一般。
任誰看,都從他的神情動作上看不出半點心虛。
顧蓉蓉看著他的手,沒有什么特別的小動作。
幾行字,很快寫完,管家又把兩張紙拿到蕭萬面前。
蕭萬兩張對比,仔細觀看。
都不用是什么書法大家,也不用逐字看,哪怕是不認字的人,都能比較出來。
這兩張字,截然不同。
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蕭萬看看鎮定的路鳴,又看向神情激憤的阮舟。
他示意管家把兩紙拿下去,讓阮舟過目。
“阮舟,你看仔細,這兩張,可一樣嗎?”
阮舟瞪大眼睛,雙拳緊握,一字不落地對比,臉色漸漸灰白,眼中差點再次溢出淚來。
“大人……”
阮舟深吸一口氣,喉嚨發堵:“有沒有可能,他……”
蕭萬明白他想說什么,耐心道:“阮舟,本官雖是武將出身,但這些年也研習書法,這兩張,是同一字體,但筆峰,走勢,落筆,都不是同一人。”
“他在緊張,眾目睽睽之下,更不能做到一人一筆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字。”
“所以……”
后面的話,蕭萬沒說,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阮舟信誓旦旦提交上來的證據,不是出自路鳴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