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将武二郎养大成人。
兄弟二人感情之深沉,如天高,如地厚。
——
武二郎终于跨出一步。
随即又收回脚步。
伸手解下悬佩腰间的钢刀。
许畅赶忙接过。
即使再怎么不愿面对,武二郎还是进了茶馆。
作为七品武夫,耳聪目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鲜血。
地上、墙上、木板上、桌椅上,甚至于房梁上。
血腥味刺鼻!
然后便是三块白布。
两块在地上,一块笼罩着一张茶桌。
武二郎蹲下身子,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掌,缓缓掀开第一块白布。
是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样的哥哥。
旋即掀开第二块白布。
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瞬间吞噬武二郎。
是嫂嫂潘瓶儿。
腹部被钢刀残忍剖开,鲜血淋漓的肠子流了出来。
武二郎伸手,轻轻抓起襦裙裙角,盖住嫂嫂满是淤青的大腿。
最后,掀开盖着茶桌的白布。
赫然是一个婴孩。
一个被孕育五个来月,已然有了口眼耳鼻轮廓的小小婴孩。
茶馆外。
二十来位捕快与武二郎手下一众差役,不约而同,身躯猛地一个寒颤。
茶馆内,骤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咆哮声。
直令众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
许畅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武大郎与潘瓶儿,还有夫妻二人未降生的孩子,两大一小三具尸体,被敛入一口黑棺内。
丰登巷武家。
灵堂内。
武二郎将一匹巴掌大小的木马,轻轻放在棺盖上。
木马是武二郎于邙山时用匕首雕刻出来的。
是要送给小侄儿的礼物。
可惜,还没能听到小侄儿奶声奶气叫自己一声叔叔呢。
密集脚步声由远而近。
许畅与数位捕快,压着王婆进入灵堂。
当与武二郎那双野兽般的漆瞳对视。
王婆身子骨一软,如一滩烂泥跌坐在地。
“二郎……不不不,武大人,不是……不是我啊!”
“是……是西门士族的庆公子!”
“老身也没想过庆公子会……会造了如此泼天血孽!”
许畅拔刀出鞘,恭恭敬敬双手递给武二郎。
披麻戴孝的武二郎并未接过。
“哥哥嫂嫂,还有我小侄儿的阴魂,尚未走远!”
“去向哥嫂一家三口赎罪之前,”
武二郎一字一字道:“且让我看看,你的心,你的肝,你的五脏六腑,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嘭的一拳!
伴随胸骨碎裂声,在灵堂内外众差役震骇目光中,武二郎的拳头,深深砸进王婆胸膛。
旋即猛然一扯。
掏出一颗血淋淋,犹在剧烈起伏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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