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倒竖血瞳一眨不眨盯着星罗棋布的棋盘。
一小会后。
朱九阴伸手自棋盘上捻起一颗白子,落于别处。
修长手掌捻起落下,又捻起落下。
很快,将黑子杀得丢盔弃甲的白子,成了瓮中之鳖。
“我这样做,是否掩耳盗铃?”
“掩就掩吧。”
“我朱九阴可以死,但绝不认输!”
——
官道那边的雨林外头。
短衫短裤,腰悬青罡的吕姝,此刻正站在庄稼地里,双手捧着一簇沉甸甸的饱满粟穗。
粟穗未至金黄,还得十天半月才能收。
可这场连绵秋雨,也不知啥时候才会停消。
当真下个十来天,百姓根本来不及收,粟穗便要发霉。
最上火的,当数庄稼地在沧澜江两畔的农夫。
不用十来天,五六天魏国第一大江水位便会暴涨。
淹没田地,冲垮屋舍。
老百姓就算逃过洪涝,也难逃迫在眉睫的凛冬。
也不知多少农夫会被饿死、冻死。
“海晏河清,百姓苦。烽烟尽处,百姓苦。”
吕姝抬头望天,右手紧握青罡。
那股直欲一刀斩出个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冲动情绪,难以言喻的强烈。
“前辈呦,我的吕前辈,您再不出手,韩太平便将咱四大家族的底蕴杀干净了!”
站在田埂上,密切注视林间战斗的林烺欲哭无泪道。
“是你的四大家族,不是我的。”
吕姝纠正道。
“可吕前辈,咱们不都是陇西贵族的吗?!”
“唉~”
吕姝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也甭管他好官狗官了。”
“赶紧杀完,回家收我的庄稼去。”
“娘子身子骨柔弱,女儿还小,家里不能缺我这个男人。”
——
林间,青年县令浴血厮杀。
一手长剑,一手唐横刀。
细长眼眸里的两颗漆瞳,疯狂左右游移,捕捉自西面八方劈落的刀、射来的箭。
忽然之间升起的一股极强烈的生死危机感,令得青年县令挥刀舞剑的动作不禁一滞。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位身躯极魁梧、极高大的短衫汉子。
其步伐龙行虎步。
宛若一头大象。
踩踏的林间地面仿若都在震颤。
“嗡~”
刀鸣若雷。
韩香骨视线瞬间被苍翠欲滴的青色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