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府里老傅家的人只剩傅老爷子傅老太以及傅清宜三人后,傅老太有事没事就去傅清宜的院子里转悠。
逗趣也好,静静地陪伴也好,就是不敢让傅清宜一个人待着。
这天傅老太正在跟傅清宜商量收拾行李的事,老顾头跑了过来。“小东家,听说你要去云州?”
傅清宜笑着点头,“是啊!顾伯,你那边可是有什么亲戚,需要捎话什么的?”
老顾头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姑娘家带着老人终究不大方便。”
傅清宜摇了摇头,“顾伯,你还有官职在身,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老顾头摇头,神色认真道:“小东家,我老顾头承蒙你当年抬举,不仅帮我洗刷了冤屈,也让我得以用毕生所学做了番事业,如今也是知足了。余生只想为你鞍前马后,做你的管家。”
“顾伯,你这就外道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长辈一般的存在,哪里能让你为我鞍前马后?”傅清宜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老顾头咬了咬牙,“小东家,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老顾头不想做那劳什子官,想跟着你一块种地。”
傅清宜蹙了蹙眉,“可是官衙里有人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不耐在官衙待着,以前忙着搞水利工程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没感觉,如今闲下来越发觉得自己不适合待在那里。”
傅清宜无奈地笑了笑,“顾伯,你这是闲不住呀?”
她思虑了片刻,“行,只要我五叔放人,你就随我一起去云州走走。”
“小东家,那说定了哈!”老顾头得了准话立即脚下生风地跑了。
傅老太见状打趣道:“真没想到还有人不喜欢清闲的?真真是劳碌的命!”
傅清宜也摇头笑了笑。
这时突然一声尖锐的鹰戾声在院子上空响起。
“青煞!”
傅清宜心下一突,跟傅老太稍微交代句便拔腿往外冲。
还没走多远,大概是青煞觉得傅清宜速度太慢了,直接飞身下来,示意傅清宜坐在它背上去。
“青煞,可是华叔出事了?”傅清宜边往它身上爬边满心焦急地问。
青煞点了点头,待傅清宜一坐稳,立即展翅一冲飞天,向华伯劳所在处迅疾飞去。
浮云在她耳边飞速闪过,傅清宜坐在青煞背上,心中七上八下的,猜想种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除了生死这样的大事,傅清宜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华伯劳分不开身,从而需要让青煞来报信。
在青煞一声震慑心魂的鹰戾声中,傅清宜迅速回神。待看到下面的情况时,她只觉不敢相信。
“住手!别打了!”来不及思考,傅清宜只想喝住下面的打斗。
正在交手的楚霖阳和华伯劳皆是一愣。
随即华伯劳瞥了傅清宜一眼,一脸阴狠道:“小家伙,你可要好好地管教下你这位朋友。哪有一上来不是给本座扣莫须有的罪名就是喊打喊杀的,真以为本座脾气好得到了可任人践踏的地步。若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本座早就灭了他。”
楚霖阳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强硬道:“‘梦里醉香’是不是你们毒门绝技?你们毒门是不是只剩下你一位了?擅长使夹竹桃的毒是不是你?我爹娘当年就是死于夹竹桃的毒,手法就是‘梦里醉香’,你还敢不承认!”
华伯劳见傅清宜来了,才出声解释下,“小子,听好了!本座看在小家伙的面子上只解释一遍。‘梦里醉香’是我们毒门绝技是不错,夹竹桃也是我们毒门喜欢用的剧毒之一,但是这些并不能说明当年你爹娘的死就是本座干的!
至于毒门只剩本座一个,当年参加毒药两派较量时,毒门当时所在的人中只剩本座一个这个不假,可不代表整个毒门只剩本座一个。外出的、有任务在身的,甚至叛逃出毒门的大有人在。”
“那冀州的水利工程呢?为何做法同小爷父亲的手稿里描述地一模一样?傅清宜在和你一起去趟德州之后就会了呢?难道不是你杀了小爷的父亲,将他的手上的机密也抢了过来么?”楚霖阳焦灼在内心的疑虑终于一口气问了出来。
“呵呵……”华伯劳低低地笑出来声,他满脸讽刺地看向已经呆愣的傅清宜,“小家伙,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朋友?啧啧,这眼光真的堪忧!”
傅清宜难以置信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楚霖阳,颤声地问:“楚霖阳,你刚才在说什么?”
楚霖阳恼羞成怒地看向傅清宜,满眼通红地吼道:“难道不是么?他将从小爷的父亲那夺来的水利工程的样稿交给你,以此换得你手中的冰山雪莲。”
傅清宜眨巴了下眼睛,睫毛上的泪珠点点落下,眼角也渐渐染上了红色。“楚霖阳,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信么?你所知道的水利工程,包括水泥的制作大概过程、海水提取钾肥、海水精制食盐还有卧式风力水车的大致样子,在我脑海里本来就有,你信么?”
不提这些还好,一听到这些,楚霖阳彻底失去了理智,上前一步冲傅清宜吼道:“这种不亚于天方夜谭的东西,你让小爷怎么去相信!”
傅清宜闭了闭眼睛,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流出来。“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信我!行,你要是觉得是华叔杀了你双亲,是我卑鄙窃取了你父亲的劳动果实,你就一剑杀了我,为你双亲报仇吧!”
楚霖阳摇了摇头,一连后退好几步,“你明明知道,小爷是舍不得的!”
傅清宜眼泪不期然地滚落了下来,“楚霖阳,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楚霖阳用剑指着华伯劳问傅清宜,“他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让你如此处处维护他?”说着他讥讽一笑,“怎么?担心以后你救主救世的名声保不住了?”
傅清宜气得直接一巴掌朝楚霖阳脸上甩去,“我担心我救主救世的名声保不住?就是我的救主救世的名声让我有家不能回,亲人难见,只能一人漂泊在外!楚霖阳,你告诉我,我要这个名声有何用?你告诉我,我要这个名声有何用?你告诉我,我要这个名声有何用?”
傅清宜的声音渐渐哽咽住了,哭得不能自已。
“那小爷呢?你处处维护着小爷仇人,你考虑过小爷的感受么?”楚霖阳红着眼睛质问,他眼睛向空中望了望,“你大姐说小爷在你心中是不一样的。在小爷看来,也没什么不一样,是小爷自作多情了,傅清宜,咱们后会无期!告辞!”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站住!小子,你当本座这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华伯劳冷冷道。
“华叔,放他走!”
“小家伙?”
“放他走!”傅清宜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