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义宣判完后,益州守备军上下就在邢府前的空地上执行起刑罚来。
先是一百到五百的军棍,由姬家军代为施行。每打一次,蒋义都高声问:“我大乾将士的使命是什么?”
“保卫大乾子民不受外敌欺负,守护大乾子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其他挨打的将士们齐声应答。
“今天你们有没有做到?”
“没有!”
“该不该罚?”
“该罚!”
“心里服不服!”
“服!”
“今后怎么做?”
“保卫大乾子民不受外敌欺负,守护大乾子民生命和财产安全!誓死牢记!”
一问一答气势恢宏,响彻云霄。
“誓死牢记!”
“誓死牢记!”
“誓死牢记!”
“誓死牢记”犹如是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般,个个面红耳赤、青筋暴起!这是傅清宜从未见过的震撼场面,也是繁酆县官民们从未被如此深刻触动过的场面。
将士们错了就大方地承认,甘心受罚,牢记使命。
这一刻傅清宜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抛开个别人渣,大乾的将士跟华夏的人民子弟兵很像,有担当!
繁酆县的老百姓心里从未如此慰贴过。
军棍惩罚结束后,益州守备军们均有些摇晃,其中被打五百军棍的人均奄奄一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接下来是剐刑,因为郑思源涉案的人命是二百四十三条,所以他们得生受两百四十三刀剐刑才许他们断气。咒骂声、嘶吼声、求饶声、悔过声,群声交杂,尽管如此,施刑者面无表情地继续行刑。后面的傅清宜就不敢看了,实在是太过血腥。
行刑过后,繁酆县的老百姓们欢欣鼓舞。不知是谁家起的头,在家放起鞭炮来,然后繁酆县的县城里,鞭炮声此起彼伏,锣鼓震天,过年都没这般热闹。老百姓们似乎以此举来寓意自己脱胎换骨,迎接全新的日子。
蒋义也是这会儿才真正明白过来,郑思源给老百姓造成的伤害到底有多深。百姓对之死用弹冠相庆也不为过。
姬川雄可不管蒋义的伤春悲秋,亲自带着一群将士同查抄的士兵一起前往郑府清点财产。清点完后,他大剌剌地坐在蒋义的军帐中。
“蒋义啊,真没想到呀,你们这益州富庶得让我这个穷酸大开眼界!光一个都督同知家里查抄出来的黄金白银,我老姬看都看不过来。你说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着路费、辛苦费什么的也要给我老姬意思意思一点吧?我老姬也不多要,一样给我整个两箱,我老姬绝对不会嫌少。”
蒋义一口老痰想喷到姬川雄的脸上,有这般不要脸的,还一样整两箱,他怎么不全要了。
之前因自己理亏被姬川雄捏住了,一时忘记了他还有个“姬混子”这个诨名。蒋义此刻肠子都悔青了。也是自己大意,抄家这等大事怎能让姬混子给掺和进来。
但是姬川雄充分发挥自己姬混子的优势,不给?可以,我老姬就坐在你们军帐里耗着。
蒋义自持是要脸的人,最后无法还真黄金白银一样给姬川雄两箱作为“感谢费”。
“蒋老弟呀,以后还有这等事情记得给老哥捎封口信过去,老哥一定排除万难过来帮你排忧解难。”姬川雄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说好说!”蒋义面上扯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应和着,心里却在直滴血。往后哪个兔崽子敢给他惹事,他第一个先宰了他!哪能给姬混子占便宜的机会?
傅清宜这边帮邢鹄立将家里的丧事料理完了后,就同傅传武回戊州了。
薛医怪几乎是一逮到傅清宜就带着她闭关,补上她落下的功课。虽然傅清宜苦不堪言但是正巧躲过了姬川雄他们的查探。
姬川雄他们回戊州正好将老傅家的赔偿也带了过去,本以为能见到傅清宜,没想到家里人都说他们父女俩一个跟师傅闭关,一个打猎去了。一个没个把月出不来,一个没个四五天回不来。
姬川雄等人出来太久耽搁不起,只得悻悻而归。
薛医怪说让傅清宜闭关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闭关,除了吃喝拉撒,都不允许出书房。就连高粱以及芝麻的收割她都没参加。
虽然傅老太心疼得不行,但是傅传武却是极其赞成薛医怪的这一套做法。
“娘,你别瞎担心,清宜身体棒得很,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不打紧,就应该让她多静静心学点东西。不然就凭她那般冲动不计后果的性子迟早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傅传武再将在繁酆县里发生的事一说。得了,老傅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为傅清宜求情的。
日子滑进冬月之后,被关了一个多月的傅清宜才被允许出来放松,但这时的庆邯县被皑皑大雪覆盖,她就是想打猎也不方便,到处都是雪,一踩就是一个深坑,她根本就跑不过猎物。即使这样也浇灭不了傅清宜一颗想玩的心。
她央求着傅传礼用家里多余的松木给她做了一对滑雪板和两根雪仗。傅清柏等人见了央求傅传礼帮他们也整一套,在他们心里跟着傅清宜准没错。
装备齐全后,他们脚蹬傻狍子皮做的靴子,头戴傻狍子皮做的帽子,身穿厚厚的衣服,在雪地上滑起雪来。开始几人磕磕碰碰,摔了几次,后面越滑越顺溜。
“走了,我们逮兔子去!”傅清宜见大伙儿都找到感觉后,大手一挥,去山上撵兔子。
“好!别说,穿上这滑雪板,我觉得我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哈哈!”傅清柏一副志在必得地大笑起来。
“我也觉得滑起来速度极快,有种在风中飞翔的感觉,哈哈!”傅清兰的清脆笑声在雪地里响起。
“出发!”
傅清宜一声令下,大家齐齐出动。
侯冬寒同薛医怪一起站在屋顶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几个小身影一脸谓叹,“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会折腾!冰天雪地里的寒冷也没能阻拦住他们玩闹的心。”
“可不是我这若没喝点酒都有些扛不住这戊州冬日里的寒冷。传说中戊州冬日能冻死人还真不是说说的。得亏有那个炕,不然这个冬天还真不好熬。”薛医怪给自己灌了口酒后也是连连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