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宜得知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往邢府跑。知道自己力气活可能还行,这去郑家别院确认情况的活还得傅传武或者胡达凯去才行。
傅清宜赶到邢府时,邢府内已经布置好灵堂,院子里、大厅中摆着密密麻麻的棺材,看得傅清宜头皮一阵发麻。转悠了好久才找到傅传武和胡达凯等人。
傅清宜将消息同他们一说,胡达凯立即道:“确认消息一事我去,我速去速回,一旦确认了,邢县令你就马不停蹄地去找姬将军,咱们得快,迟恐生变。”
“这天已渐渐变凉,灵柩多停几天也没事。给他们报了仇,相信他们也能瞑目些!”傅传武拍了拍邢鹄立的肩膀安慰着。
“嗯,我明白!我这就把马匹和干粮备好!”邢鹄立知道事情的轻重,忙应道。
胡达凯说速去速回真的是速去速回,来去用时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确实是昨天那些人,我还对比了下伤口,错不了!邢县令,我同你们一道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邢鹄立自是感激不已。
十天过去了,在傅清宜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时,繁酆县的北边尘土飞扬,群马奔腾。就在人们以为是不是有外敌入侵时,挑着“姬”字的旌旗在略带寒意的北风中猎猎生风。
城门上有人得到消息立即派人去城楼处喊话,一头发半白的老将军急速勒住坐骑,两米多长的长鞭往地上猛地一甩,气势如虹道:“快去叫你们蒋义将军速来见我姬川雄!”
“是!姬老将军稍等!”
“嗬,还从未有人让我姬川雄等的。”姬川雄气笑了。
城楼下一队队士兵跑出来还欲阻拦时,老爷子冲天一吼,“都给老子滚开!”吓得众人不得不战战兢兢地给他们让条路出来。
姬家军入了城后,老爷子将横在他马前的邢鹄立拉起来,“抢粮的歹人在哪?给本将军指路。”
早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邢鹄立又哇的一声,狂吐了一顿。
老爷子甚是嫌弃,“这般弱鸡鸡的模样,难怪被人家欺负得满门被屠都没还手之力!”
邢鹄立吐了一阵后,忙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向前方看了片刻才对焦了视线。他指了指临福街的方向,“将军,左边第二个拐口往南走,宅邸最大的那家就是。”
“行了,你这弱不禁风样还是接着趴着吧!”说罢,还不等邢鹄立反抗老爷子已经把他重新横在马背上,鞭子一甩,浩浩荡荡地率领众士兵向临福街郑家别院冲去。
到了别院,老爷子二话不说,“给本将军围了!”
另一边益州左都督蒋义听到下面的人来报,心下一抖,“是谁把那个煞星惹来了?”
说着他手中兵谏一丢,风风火火地朝北城门奔去。
扑了个空,听说姬川雄将临福街郑家别院围了不说,还把里面的人都带至邢家去了。
蒋义还在思索哪个邢家时,下面的人悄声提醒他,“将军,就是那个一夜之间被灭门的邢家。”
蒋义只觉气血直冲脑门,他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又是郑思源那厮干的好事?”
下面的人只把头低的更低了,不敢吭声。
姬川雄也不入邢府,大刀阔斧地坐在邢府门口,悠闲地喝着茶水。他左右站着一排排士兵,将这条街堵得严严实实。他身后的旌旗在迎风招展,身前跪着一干郑家别院抓来的人,场面很是拉风。
傅清宜站在人群中啧啧咂舌,别的不说,就姬老将军这出场阵势就牛逼哄哄,他那雷霆手段着实厉害,震得牛鬼神蛇屁滚尿流。难怪是在边境横行三四十年的人物。
就在傅清宜感慨万千时,益州左都督蒋义才姗姗来迟。“姬老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姬川雄斜了他一眼,“我再不来,赶明儿你手下的人怕是要爬到我姬川雄头上拉屎了!”
蒋义打着哈哈,“姬老哥,莫开玩笑,你乃一代边关英雄,谁人敢在您老头上造次。走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去小弟我府上好好地喝上一顿,不醉不归。”
“这酒免了。我戊州堂堂一个县令,一家子差点被你们给一锅端了,这事怎么解决?你赶紧给我姬川雄划个道道。我还有很多事,忙着呢!”姬川雄上来就先发制人。
蒋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这会儿在姬川雄面前却是频频弯腰赔笑脸。”姬老哥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啥时候去干端人一家子的事来?“
姬川雄如鹰的目光在蒋义的面前停留许久,只看得蒋义头皮发麻。“姬老哥,你看要不要待小弟查明了……”
姬川雄大手一挥,“不必了,带上来!”他手一招,两个被五花大绑之人像死狗一样被扔到蒋义跟前。
“蒋义,这两人可眼熟?不熟没关系,让你们益州都督同知郑思源过来认一认,相信他应该熟悉得很!”
蒋义有些不知所以,“姬老哥这是?”
姬川雄冷哼一声,“我竟是不知你们益州时兴做事留三手。先是派人在戊州又是投迷烟又是纵火的欲烧死我们戊州县令邢鹄立。如此还不放心,竟在邢府外面埋伏弓箭手,只要他一出现在邢府立即射杀。喏,他们俩就是那弓箭手,当场抓获。”
蒋义频频擦汗,“姬老哥,这邢鹄立是戊州哪个县的县令?”
“装傻?行,我就让你好好地清醒清醒,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姬川雄直接将邢鹄立的委任公文拍在蒋义脸上。
蒋义只扫一眼,眼睛一闭,“姬老哥想怎么处置?”
姬川雄虎眼一蹬,“什么叫我想怎么处置?大乾律例,将士纵凶杀民致使死者多达百名以上者,剐刑!其上司视其知情程度分别施以100军棍起步的杖刑至死刑不等。”
蒋义有擦了擦额前的汗,“姬老哥,这我还真的不知情。你说我一州之守备军最高将领无缘无故地去杀一老百姓一家子干啥?”
姬川雄剑眉一挑,“我也比较好奇,你们都督同知郑思源为何要对邢县令一家痛下杀手,甚至是不惜以身犯剐刑之罪?还是说他笃定没人会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