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之宴吃得是宾主尽欢,但是傅清宜的好日子也因薛医怪的到来而到头了。因为每每吃完早饭,薛医怪就一手拿戒尺一手托着一本可以砸死人的医典,如火目金刚般立在她三尺远处,瞪着她。“是不是该学习学习了?”
傅清宜脑袋都要炸了,关键是她怎么逃、躲都没用。人家武功相当不赖,傅清宜甚至怀疑薛医怪是不是练过传说中的凌波微步。不然她怎么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每每这时,小萝卜头们就在一旁看笑话,一边拍巴掌一边哈哈大笑。傅老太和程氏见况则是一脸姨母笑。傅老太甚至感慨着:“真是一物降一物,清宜这丫头终于有人治了!”
“二师傅,要不咱先把您的家当搬回来我再背药典?”傅清宜见跑不掉就找事转移薛医怪的注意力。
为了便于称呼,傅清宜将侯冬寒和薛医怪进行排序,称呼前加上序号,以示区分。
傅清宜皱着一张苦瓜脸,要知道当年她就是懒得背书才选理科的,在现代被闺蜜押着看了不少古代农书、古代与农业相关的百科全书就已经够惨了。来这,还要背堪比现代《康熙大字典》那般厚的砖头书。问题是它里面的各药物与她所认知的极大不一样,所以她看几天后完美地把自个儿给看晕了。
“等你背完这十页药典,咱们再一起去。”薛医怪在学习这一块是相当严厉,说一就必须是一,丝毫没得商量。
傅清宜只好耷拉着脑袋跟在薛医怪后面朝着书房走去,老老实实地背书。
等她磕磕碰碰背完就已经到了下午,给薛医怪搬家当的事又得搁浅。薛医怪挑眉,“什么时候一个上午能背完就什么时候再去给为师搬家当!”
如此努力了半个月,她才能在四个小时内背完十页内容。
这时日子已经滑至九月。她一背完书就火急火燎地喊上薛医怪,“二师傅,快,咱们搬家当去,另外今天是我和曾阿四约定的日子,他今儿应该会送磷肥过来。”
薛医怪狐疑地看向她,“你就对他能造出所谓的磷肥这般有信心?”
“那是自然!二师傅,别磨叽,咱们快走吧!”傅清宜不断地催促他。
“好好,走走!”
傅清宜给傅老爷子打声招呼时,傅老爷子连忙说自己也去繁酆县看看,顺便给他们赶车。因为傅传武几人最近忙着给地里的芝麻打顶 没有空给他们赶车。
考虑到还要运磷肥,路过邢鹄立正在建的住宅区,傅清宜从车上跳了下来。“老邢,跟你借个人帮忙赶马车。”
邢鹄立听着声立即赶了过来,“小东家,你要拖什么,我保证给你办妥当了!”
傅清宜挥了挥手,“不用,我就跟我二师傅搬些家当。再一个买些磷肥,你先借我一人用用呗,就赶个马车。对了,你弟弟家在这边开垦的土地开垦怎么样了?能赶上种大白菜和萝卜么?”
“行,就叫老李去吧!那地差不多了,最近在忙着堆肥的事,我们已经翻过两次,昨天刚将肥堆压实,用泥土密封了。你不是说过个十来天就可以用了么?到时候我们撒完基肥就准备种白菜萝卜!”邢鹄立说完就去把正忙活的老李喊了出来。
一行人刚到繁酆县,薛医怪便让傅老爷子停车,他拎着傅清宜飞出车厢在空中轻点几下后便把她放置一破庙屋顶上。
傅清宜还在晕乎乎地准备询问时,薛医怪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往下指了指。
傅清宜虽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听从薛医怪的指示,趴在瓦片上凝神细听。
“这是真的么?戊州那里可是阎王都不收的地方,居然有人种出一大片庄稼来?”
“那还能有假?我三哥和五哥都在那帮县太爷造府邸呢!他们亲眼所见,哪还能有假?就他们还趁天黑三五不时地去偷些大豆回来,给家里人煮着吃。不然我那老娘和幺妹那般体弱的人怎么能熬得过来?
我跟你们说,我这是看在大家是一个村的才跟你们讲这事的。据说那有五亩地的大豆以及五亩地的高粱,不过高梁看着得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吃。你们就说干不干吧?”
“干!反正都是死,与其做个饿死鬼不如做个饱死鬼!”
“我赞同老刘的,干!咱们人多还怕个球!”
听到这,傅清宜气坏了。一帮人不思劳作净想着不劳而获,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她扒开瓦片,想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
不想底下的人还挺警觉的,她这边一有响声,下面立即有人抬头大喝,“谁,快给老子出来!”
薛医怪扶额,这徒弟太笨手笨脚了!无奈他只好把傅清宜跟拎小猫一样,拎了下去。
那些人直接都赶了过来。“鬼鬼祟祟,你们是何人?”
傅清宜气笑了,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在商议打劫就高尚不少似的。
“你们都要去抢我家粮食了,还不兴我听个清楚?”
领头的先是脸色一白,继而眼神发狠地吩咐:“大家齐心协力将这个臭丫头片子和老头给杀了,否则咱们功亏一篑!”
“哟,都会成语了?想来是读过几年书的,没想到读书人却行抢劫之事,真真是斯文扫地!”傅清宜唾弃道。
这话似乎伤到那人的痛处,只见他立即如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浑身炸毛。“找死!”说着就拎起扁担往傅清宜身上招呼去。
傅清宜岂能如他所意,一个闪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同时在他击打落空,身子不由自主往前蹿的空隙,一手捏住他的扁担,猛地一拉,那人便扑倒在地。傅清宜拎起扁担就往他右腿砸去。
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彻云霄,后面那些人更是如见魔鬼了一般,瑟瑟发抖地往后退。
傅清宜把扁担一扔,拍了拍手后眼光扫向余下人。
“虽然德州干旱,你们没了吃的,这是件令人同情的事。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行那打劫之事。还抢粮?全部都抢!好大的口气!当我家没人了还是怎的?
邢县令最近不是在招流民给他建宅子么?他弟弟不是在招流民开垦荒地么?这不都是在帮你们么?怎么怕累不愿去倒是愿意捡现成的?”
“谁知道他们存了什么心思?”有人嘟囔道。
“那你们又存了什么心思?你们有手有脚的,不能找点活干为自己换粮食?怎么着?遭了难,别人就欠了你们的,就该把银子、粮食送到你们手上?你们脸呢?”傅清宜也是被这般奇葩人给气狠了。
“这次我先只是给你们警告,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们想霍霍我们家粮食,我不介意让你们见见血,忘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