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傅清宜和傅传武、傅传义带着卤味上马车准备去繁酆县看看,傅老爷子则带着傅传礼及傅传志坐另一辆马车随着一起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地摇了一个时辰才到繁酆县,傅清宜与傅老爷子分开走。
在他们去找酒楼推荐时,傅传武出声了,“宜儿,你这卤味不如先去客运来酒楼试试吧!他也是繁酆县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最重要的是该酒楼的掌柜仁义,不欺生不压价!”
傅清宜没有不应,“好呀,爹,你带路呗!”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马车猛地一顿,猝不及防的傅清宜被惯性甩得往前一窜,得亏傅传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清宜,你没事吧?”
傅清宜摇了摇头。
“二哥,怎么了?”傅传义一把掀起马车门帘,走了出去。
好奇的傅清宜则一手扒着车门一手握着门帘,探着脑袋往外看去。
只见前面有一人背着火苗在街上走,最可怕的是他身后的背篓里火苗如毒蛇一般在不断地向外吞吐着舌头。那人似乎有点感应了却用最蠢的办法去灭火——转圈圈。
旁边的人都在看稀奇,却无人上前帮忙灭火。闻着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大蒜味,傅清宜慌了。
“快把背篓丢掉!大家快散开,这火有剧毒!”傅清宜几乎是用生平最大的力气吼出来的。
傅传武凭着对自家闺女的那几近本能的信任,二话不说一个纵跃,上去对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鞭子,然后那背篓应声而落。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听那人惨叫一声,背后已经点着了。
“爹,快帮他把衣服脱了!动作要快,不然他就救不回来了!”傅清宜急得不得了。
好在傅传武动作够迅速及时将那人的衣服给撕烂了,然后将他一把拉至一边。但是旁边一人大概是觉得傅传武去救了人,应该没事了,就提了一桶水过来准备去灭火。毕竟这大热天的,一团火挡在路上也不是事儿。
傅清宜见了就差胆没吓裂,立即尖叫起来,“不能用水浇,得用土或者沙子灭火!不然,在场的人都得中毒!”
还好傅传武及时将那水桶踢走了,众人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大家亲眼所见,少许水溅到背篓中时,那火焰立即腾的一下燃烧的更剧烈了。
“大家快用衣服捂住口鼻离开这里!”傅清宜提示了后忙喊傅传武上车,“爹,快上车,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
傅传武也不敢耽误拎着那人一起坐到车辕上,把傅传义赶进马车里后,快马加鞭地撤离现场。
开始大家还不当回事,当看到附近的骡马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时,众人才慌了起来,纷纷逃窜。
“快,衣服捂住口鼻,刚才有个小姑娘是这样说的。”这才有人反应过来忙互相提醒,然后逃命去。
等傅清宜他们来到安全的地方,傅清宜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气还没松完,外面傅传武的声音响了起来,“清宜,这人晕了过去,是不是中毒了?”
傅清宜脑袋一拍,居然把这事给忘了。“爹,咱们赶紧把他送医馆里去吧!他应该是吸了些那有毒的烟雾。”
还好之前傅传武跟着傅老爷子过来卖过猎物,把附近一带都摸熟了,他把马车向最近的医馆驶去。
“大夫,大夫,快救救他,他是不是中毒了?”人命关天,傅传武焦急万分。
“去去,一边排队去!”药童不耐烦地驱赶着。
“大夫,这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耽搁一息就多一份危险!”傅传武语气里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有危险,关我等何事?来我们庆生堂治病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凡事总得有个例外吧!”
“我庆生堂的规矩就是大于天!爱治不治!”那药童鼻孔朝天得冷嗤一声。
坐在马车里的傅清宜早就不想忍了,直接一拳头将他揍飞。
傅传义忙上前拉住她,“清宜,有这教训他们的功夫还不如另找个医馆吧!”
傅清宜听后朝那医馆冷哼一声,“庆生堂是吧!我记住了!”说着转身就走。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到我庆生堂撒野!”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龙行虎步地从医馆里走出来,严声厉喝道。
“是你们庆生堂欺人太甚!”说着傅清宜转头看向傅传武,“爹,你赶紧带他去附近医馆看看吧!他耽误不得,这里我来应付。”傅传武咬牙应了,直接背着人在街上飞奔起来。
“伤了我的人,还想跑?哪有这等好事!”
那老者也不理会傅清宜,直接朝傅传武奔去。眼看他就要抓住了傅传武,傅传武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继续往另一家医馆保安堂奔去。老者再出招却再次被傅传武轻易化解。一路上他们就这般你攻我躲地跑到保安堂。
傅传武一边躲过那老者的拳头一边将背上的人放下。“大夫,麻烦你救救他,他应该是中毒了,吸入了一种毒烟,已经昏迷大约两刻钟。”
那老者欲趁傅传武跟大夫讲话时来个龙爪掏心,却被那大夫一个脉枕给卸了力道。
“怎么柳麻子,追病人都追到我保安堂来了?在我保安堂下手,你是有多自信我会任尔撒野?”那大夫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就让追来的老者面色大变。
“哼,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在我庆生堂撒野的人罢了!谁知道竟是个滑不溜秋的,钻到你这来寻庇护!今日是我打搅了,告辞!”说着便愤愤离去。
那大夫这才仔细查看病人,然后叹了口气,毒已入肺,只得用百花凝露丸了。说着不等傅传武反应过来两颗药丸分别飞入躺着的病人及傅传武的嘴巴里。
“大夫,咳咳……”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也中毒了?”后赶来的傅清宜忙上前关切地问。
正在用湿布巾擦手的大夫忽而双眼一眯,鼻翼轻轻阖动,然后了然一笑。迤迤然重新坐至医案前,他双手一摊,“一共诊费两百两,你们谁来付?”
刚咽下药丸的傅传武一个趔趄,难以置信的看向大夫,“大夫,你莫不是开玩笑,就这么会儿功夫便要诊费两百两?”
那大夫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我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了,诊费都没给你们另算。喏,刚才你们俩一人一颗的百花凝露丸乃解毒圣品,一百两银子一颗,童叟无欺。”
不就是当街救了个人么?送去诊治先遇到个医馆豪横不讲理,还被一路追杀;后遇到个医馆直接报天价诊费。卤味还没卖出去,先倒欠两百两,这让他去哪说理去?傅传武气得想吐血,这么一想,他还真的哇啦一下猛吐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