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几乎是老傅家把家财分割完毕之后,宣读流放的圣旨以及押送官差便到了。
接到圣旨后,傅清宜才知道他们家被流放之地是戊州,而且是必须半年之内要到达那里。傅传武听到是这么个地方,脸色阴沉了下来。傅清宜心下立即咯噔了下,别是什么苦寒之地吧?
很快她就从他老爹傅传武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只听见傅传武铁青着脸道:“那里只有冬夏两季,冬天气温低地能冻死个人。正因为如此,除了戍守边关的将士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人。”
看着大家身上单薄的衣裳,傅清宜沉默了。
大家准备上路时,傅大友一家子跟着相送。曾一起在小谷中居住过的村民听到消息后,无论老少都过来送一程。大多数人的手都没空着,拿了好些吃食、衣物、鞋子过来。
“傅大叔,你们这一走,我们这主心骨都没了。”
“是啊,当初出现地害时,要不是有大家学着你们的法子种地多收点粮食,怕我们也熬不过来。更别提是给大家找了个安身之所……路上保重,平安到达!”
一群大人围着傅老爷子表达感激之情,说着说着几个大男人直接哭了。
“我们困难时候,没有官员来管我们分毫,也没有富贵人赏赐半点。只有你们老傅家在不断地帮着大家……”
小孩子们则围着傅清宜,“清宜妹妹,你路上保重。以后有什么难处,你到时候捎个信回来。无论是帮你打架还是讨公道,一句话的事!”
“对,需要人手的时候捎个信回来,我们随叫随到。”
傅清宜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殷殷嘱咐他们,“我们要流放的地方很远,以后可能大家再难见面。不过你们的每日训练不要落下,以后就靠你们守好这片土地,守好自己的家了。”
孩子们都红了眼。
傅清宜也吸了吸鼻子,“大家保重,等我们自由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肉,真正的肉好不好?”
“清宜姐,你这可要说话算数哈!”
“清宜妹妹,我们可是当真了哦!”
“嗯,一言为定!不如我们就以十年为限。十年后,我请大家吃顿管够的肉!你们可不要失约!”
“好!那就定了!十年后,清宜姐/妹请我们吃顿管够的肉!我们都等着!”
“一言为定!”说着傅清宜伸出了一只手,傅清元等人依次将手放在其手背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待所有小朋友都参与进来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傅清宜严肃地叮嘱他们,“我们走后,关照我们的军爷可能也要走了。你们平时最好在村里组织个巡逻小队,以便及时发现情况。还有大家最好建议家人在家里挖个隐蔽点的地窖,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可以立即躲进去。”
“是后面可能会有坏人来么?”
傅清宜点了点头,“我担心会有人偷粮抢粮。”
小家伙们听到这,立即点头,表示会把这两件事办好的。
傅老爷子那边也是在说这事,叮嘱一番后,看时间不早,他们也得要出发了。
这时,安家在周边的流民也纷纷走了过来。老傅家向他们点头示意下就转身出发。
“愿老天保佑,好人一生平安!”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
“愿老天保佑,好人一生平安!”众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老傅家人回身向他们挥手,“愿老天保佑,好人一生平安!”
大家喊着喊着,有人笑了有人哭了。傅清宜却觉得值了!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穿越至这里,在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因由。
老傅家人戴着枷锁离开了向阳村,离开了清水县。傅大友一家子再想继续送时,傅老爷子拒绝了。
“大友,带着孩子们回去吧!等我们安定好了,到时候就给你们捎个口信回来。不用再送了,好好过日子。保重身体,说不定咱们哥俩还有机会坐在一起喝两盅。”
傅大友抱着傅老爷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知道,很可能这一别,兄弟俩就是永别!
傅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们都在看着呢!咱们都是爷爷辈了,就不要整得跟娘们似的,让孩子们看笑话。”
傅大友这才收了声,偷偷地擦干眼泪。“哥,路上小心,注意身体!”
“回去吧!”傅老爷子朝他挥了挥手。
傅清宜这边也跟傅清钰等人挥挥手。
告别后,大家便默默地赶路,谁也没有说话。
走到偏僻之处,押送的官差就会帮他们卸去枷锁,甚至邀请他们去坐随行的马车上。
在快到云州府城时,无名、侯冬寒他们赶了过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胡进贤父子。
“将军、师傅,你们怎么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傅清宜。
无名点了点头,“这一路怕是不安宁,我们不放心,来送送你们。”
侯冬寒更是赞赏地拍了拍傅清宜的肩膀,“听说你箭术进步很大,为师很欣慰!”
傅清宜得到师傅的肯定很高兴,“是师傅教导有方。”
寒暄完后,无名皱了皱眉,“你们要去戊州得经过青州、益州。途径青州,那王青阁可能会对你们下手。到时候你们放警觉点。”
侯冬寒叹了口气,“实在是咱们人手不够,否则哪还有他蹦跶的机会。”
“师傅,是不是有很多人想对付我们呀?”傅清宜听着心里就有些毛毛的。
无名扫了眼傅清宜,“是很多人想对付你们父子三人。这一路除了走路,三个时辰睡觉的时间外,你们父子三人都跟着我们学习。每天至少一个时辰,半刻都不许少!”
傅清宜被无名那冷酷的气势怔住了,“我弟弟也要每天至少一个时辰的学习?”
侯冬寒叹了口气,“他身体太弱了,除了一个时辰得学习时间外还得加至少一个时辰的训练时间。否则我都担心他能不能活着走到戊州,能不能适应戊州那边的极其恶劣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