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舟不温不火:“母亲不是知道么。”
老宅的里里外外都逃不过她的眼。
周芸脸上的笑容更甚:“我是知道,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但她的笑容稍敛:“不过我还听说了另外一件事,你过于莽撞冲动。”
周围的人不敢发出声音,在两个实际掌权的人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霍祁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周芸道,“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你是霍家的家主,太鲁莽了。”
霍淮舟的手蓦然一顿。
他抬头,视线敏锐泛着冷意,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空气都掺杂了凉意似的,冷似寒冬。
“母亲,手伸的未免太长。”
他是在警告,在怪她竟然把眼线都放在了他的身边。
让周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是你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霍氏家大业大,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
霍淮舟嗤笑出声:“母亲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娶了一个你不好掌控的人,分走霍氏的家产?”
“你在顶撞我。”周芸眯了眯眼睛,“为了那个姜晚枝?”
气氛顿时变的冷凝起来,寒意凛然。
霍淮舟不紧不慢的将杯子放在桌上,明明没什么情绪,但让人感觉到了分明的冷意:“母亲应当是知道,我才是家主,掌权霍氏。”
话落,他倏的抬眸,一字一句,充满了压抑的压迫感:“你做的事,我不喜欢。”
他整个人都弥漫着未知的危险,眼睛黑沉的犹如一汪深潭,温润儒雅的背后隐藏着的阴鸷与无尽的深渊,让周芸的心都微微提起,手紧了紧。
霍淮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芸,神色一如往常,平淡无波:“我先走了,不打扰母亲听戏。”
周围鸦雀无声,虽然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从神色看,聊的似乎并不好。
宅院里没有什么秘密,家主和周芸关系疏远在私下早就流传开了。
但两位掌权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们是没什么资格,也没那个胆子去打听。
想要受到霍家的庇护,那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
霍淮舟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中午还要吃一顿饭才走,他坐在一楼会客厅休息,佣人上了点心和茶,他随手拿了本书低眸看着。
黎勇江走了进来,他在老宅做了将近三十年的管家,知道宅子住的人多,是非就多,人心隔肚皮,表面看着是一家人,实际上尔虞我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充满了私欲与无下限的贪婪。
他在霍淮舟还小的时候就和他关系不错,不同一般的管家对主人那般,偶尔可以在他的面前说上几句话。
霍淮舟没有抬头,他知道来的人是谁,声音平淡:“怎么了。”
“我听说,夫人好像给你选了几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最近要请到家里看看每位的秉性,择优而选。”
黎勇江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会:“所以我觉得你心中要是有属意的姑娘,就早些带回老宅给各家人看看,夫人知道了你的态度,可能就不会一意孤行了。”
他指的是姜晚枝。
整个老宅都知道他护人护的紧,却很诧异他为什么不把人带回老宅。
毕竟老宅才是整个霍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