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的又把您老给折腾过来。”

这深更半夜来到河神庙烧香的，正是那个“小马”，以及那位说话挺幽默的李大爷。

“幸好你大爷这把老骨头硬朗，要不然还真经不起这折腾，这是又做噩梦了？”李大爷把一堆供品摆好。

“是啊，那天来拜过河神爷之后，我就一觉睡到了天亮，本来以为没事了，结果今晚我睡到半夜，又被噩梦给吓醒了！”小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瞧把你吓的，又梦到什么了？”李大爷有些不以为然。

“唉。”小马叹了口气，“还是梦到了善人老板，我看到他满身是血，就站在我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

说着声音忍不住微微发颤，想来实在是吓得狠了。

“怎么又是你那个善人老板？按理说你都来拜过河神爷了，不应该啊。”李大爷不解地道。

“是啊，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小马愁眉苦脸地问。

“我知道什么原因了！”李大爷一拍大腿道。

“什么？”小马精神一振。

李大爷双手合十，冲着河神爷拜了拜，回头说道，“肯定是你拜河神爷的时候不诚心，心诚则灵，你懂不懂？”

“啊？”小马愣了一下，“可我……可我很诚心了啊？”

“你要是真的诚心，河神爷怎么可能不保佑你，说白了还是你不够诚心，记住心诚则灵！”李大爷教训道。

这李大爷连续两次提到“心诚则灵”，让钟元不禁心头一动。

就在河神像所坐的黑棺背面，刻有古篆文字。

左边是“养鬼赐福”，右边是“香火供奉”。

底部再有一行蝇头小字。

“午夜奉我一炷香，心诚则灵。”

过去的十五年里，这些文字曾让钟元琢磨了许久，却始终不得其解。

此时突然连着听到两次“心诚则灵”，不免就让他又想了起来。

“那怎么才算心诚？”小马迟疑了一下问。

“心不心诚的，那得问你自己了，别人又不能把你的心肝挖了出来看看，又哪里知道了？”李大爷淡淡地道。

小马吓得一个激灵，左右看看，苦笑道，“大爷，这大半夜的您就别开玩笑了，听着有点吓人。”

“在这里你怕什么？”李大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是不打算拜，就赶紧收拾收拾走人，还得回去睡觉呢，哪有闲工夫跟你在这里磨嘴皮子？”

“拜，拜。”小马忙道，在河神像前跪了下来。

“记住了，心诚则灵！”李大爷叮嘱道。

“是是是。”小马赶紧答应，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结果拜了几下，就听李大爷啧了一声道，“你这样不行。”

“那……那应该怎样？”小马停下来问。

“你先去上一炷香。”李大爷道。

“这……咱们不是上过香了么？”小马看了一眼香炉，有些不解地问。

“你刚才心不诚，重新上，记住，是上一炷香！”李大爷强调道。

小马按照他说的做了，点燃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