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人虽然心惊,但他还是马上按照赵丽质的吩咐去写了拜帖。毕竟这位公主大人可是陛下的亲姐姐,而且一向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陛下能亲政,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来源于这位长公主殿下。骂名?恐怕宋国之内,没有人敢骂长公主。于是,赵丽质带上了房大人写的拜帖,直接前往了内城皇宫门口。戍卫皇宫的是龙武卫,这样的通传他们自然会尽心尽力,所以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秦洛的耳朵里。“哦?来的真快。”
秦洛笑呵呵地道。“去把人请进来,不过只能进来一个能做主的人。”
“是。”
秦洛嘴角露出了弧度。作为自己计划的关键一步,在宋国身上一定要拿捏更多的好处。也不知道这个宋国使团能做主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不过自己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在宋国的立场而言,不同意就意味着灭亡,在这场博弈之中,他先天就占有优势。不多时,龙武卫的人带着赵丽质到了东宫。此时的秦洛端坐于东宫之内,穿上了太子的五爪金龙服,怎么说这个场合也算是一个外交场合,所以秦洛还是比较注重仪表的。这样可以凸显自己是真的想谈事情,毕竟自己要说的东西,对方能不能在一时半会儿接受也是一个问题。“宋国使臣,长公主赵丽质拜见太子殿下。”
赵丽质微微一礼,显得非常恭敬。已经下了拜帖,所以这个时候对于礼节方面的东西赵丽质不如对秦洛更加恭敬,这样显得自己诚心。见到赵丽质,秦洛不由呆了片刻。他在脑海中设定了这位使臣的好几个形象,但唯独没有这一款。宋国长公主?有点意思。论气质长相,这位长公主完全比起那晋国的妘潇潇更美,更绝。她的身上,同时出现了恬静,优雅,以及浓浓的书卷气。世间诸般美好词汇仿佛都可以运用在她的身上,她站在那里,就好像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意味。“我倒是不知道,宋国还有一位绝代佳人长公主。”
秦洛没有自称本宫,这是他刚刚才做的决定。这样做,有利于消除两人之间的陌生感。赵丽质似乎也愣了片刻,不仅仅是因为秦洛的自称,也因为秦洛实在太年轻,而且长相也是英武不凡。“殿下谬赞了。”
赵丽质轻轻一笑,尽显芳华。秦洛道:“不知道长公主来我们大唐,所为何事?”
赵丽质道:“天子殿下,我对您仰慕已久,早就听说殿下才华惊艳绝伦,横扫世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来大唐的目的,想必殿下应该清楚,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秦洛闻言,笑了起来。“长公主的性子倒是洒脱,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入正题。”
赵丽质道:“我们宋国的处境殿下知晓,金国兵强马壮,此时的宋国在战场上正在艰难抵御,和谈也陷入僵局,所以,我诚心请求大唐的帮助。”
“若是大唐能够帮助我们宋国,我们宋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得不说,这话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几乎说就是一种请求。赵丽质非常聪明,她明白现在宋国就是一个没人理的弱小国家。如果再摆什么架子,对事情不会有任何帮助。秦洛对赵丽质的态度非常惊讶,没想道这位长公主竟然一来就有这么端正的态度,看来自己先前的准备似乎都有些多余了。不过,该问的问题当然还是要问。“呵呵,虽然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自己也说金国强大,我们大唐为什么要参与你们宋国和金国之间的事情?”
秦洛淡笑着道。赵丽质继续道:“殿下,大唐西北与羌国接壤,北面是我们宋国,若是我们宋国被灭,到时候大唐就要面对羌国、金国、魏国、晋国四个强大的敌人。”
“如此强敌环伺,没有任何缓冲余地,对大唐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我们宋国尚在,便可以成为缓冲区,对大唐有利。”
秦洛听到这话,心中对这个赵丽质更加赞赏了。要知道,方象和胡大中这种朝堂老油子都没有这种战略眼光,但她却看清楚了这一点。“其次,我们宋国虽然此时军力孱弱,但仍有钱粮底蕴,若是殿下肯为我们宋国援助,宋国自然愿意付出。”
秦洛听到这话,呵呵笑道:“那你想让我们大唐怎么帮你们?”
赵丽质似乎也没想到这场谈话会这么快就到了这里,沉吟片刻之后,她道:“我们宋国恳请大唐出兵,协助我们宋国与金国作战。”
秦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赵丽质在这么一瞬间有点慌,她不知道秦洛的笑包含了什么意味。“殿下何故发笑?”
秦洛道:“长公主,你前面的话足以证明你是个聪明人,但是这个请求,你觉得现实吗?”
赵丽质咬着唇,道:“我知道不太现实,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宋国面对金国,除了有人数优势之外,恐怕没有任何底气取胜。”
难道还是失败了么?赵丽质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颓然起来。如果大唐也不愿意的话,那宋国江山就很难保住了。秦洛道:“我一直觉得一句话很有道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大唐也弱了许久,我能理解你们宋国此时的伤痛,战场上的弱势方是不会有尊严的。”
“所以,你们宋国想保全江山,就该想想如何在战场上将金国人彻底打败,打服。”
赵丽质叹道:“殿下说的我又何尝不止,只是金国军队实在强大,攻城略地极为厉害,近年来,宋国军队面对金国胜少负多,许多忠臣良将先后捐躯,仍旧无法挽回宋国的颓势。”
秦洛笑道:“那么,若是我敢保证,让你们宋国必定能战胜金国呢?”
此言一出,赵丽质愣了片刻。必定战胜金国?如何保证?“殿下是在和我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