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听说阮青柔得了怪病,只有喝瑶儿的血才能续命,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皇亲国戚们的脸上全都露出嫌弃的表情。刚才在这寝殿中,听说阮青柔病重,需要喝血才能医治,大伙还觉得她可怜。可如今听到怪病,续命这样的字眼,大伙的感觉就不是同情了,而是忌惮,嫌弃。其实事情还是原来的事情,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会危害到自身,大伙还能有心情同情一下。一旦感觉会危害自身,那大伙就只想躲远点了。阮青瑶叹为观止。不愧是太后,一出招便是必杀。这个问题,不但成功掐灭了皇亲国戚们的同情心,而且还给谢芳菲挖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坑。怪病?谢芳菲脸色惨白。这话也太难听了!说得好像柔儿是吸血僵尸似的!此事若是传开,柔儿将来还怎么找婆家?虽说璃王爱柔儿爱得要死,就算柔儿真有什么怪病,他也不会嫌弃,但以柔儿的能耐,母仪天下也是有可能的。太子殿下就在这里,万一他嫌弃柔儿有怪病怎么办?不能承认!绝对不能!可如果不承认,岂不是自打嘴巴?两权相害取其轻,自打嘴巴总比嫁不成太子好。想到这,谢芳菲急忙解释:“不是怪病,就是个普通小病,人吃五谷杂粮,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呢?”
太后冷笑:“生个小病就要喝人血?还一喝就是一年?阮青柔这身子骨,比哀家还要金贵呢。”
谢芳菲急忙跪倒,颤抖着声音继续解释:“原本是不需要喝人血的,是阮青瑶自己犯贱,非要割血给柔儿喝”“太后娘娘。”
阮青瑶跟着跪倒,冷声打断谢芳菲的话:“谢芳菲她撒谎!臣女从没想过割血给阮青柔喝,是他们逼迫臣女的!”
这个逆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直呼她的名讳,丝毫不顾她的脸面,太可恨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学柔儿那般善良听话懂事孝顺呢?为什么她要事事与她作对?谢芳菲气得浑身发抖,侧眸恶狠狠地瞪着阮青瑶道:“我是你亲娘,你竟敢直呼我的名讳?阮青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阮青瑶目光嘲讽:“谢芳菲,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谢芳菲忍无可忍,像泼妇一般咒骂起来:“阮青瑶,你如此目无尊长,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所以,阮青柔的病,其实并不需要喝人血?”
太后冷声打断谢芳菲的咒骂。“是的,是阮青瑶她自己犯贱,非要割血给柔儿喝。”
谢芳菲一口咬定。太后没有理会谢芳菲,而是转眸望向君阡璃,冷声道:“璃王可听清楚了?你的宝贝柔儿她撒谎。她只不过是得了普通小病,却骗你说要喝瑶儿的血才能医治,你还傻乎乎地信了,帮着外人欺负瑶儿。如今真相大白,你还不赶紧向瑶儿认错道歉!”
君阡璃呆立当场。他一脸惊愕地看着阮青柔。万万没想到,柔儿居然会骗他。不!柔儿那么善良,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什么苦衷!阮青柔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谢芳菲太蠢了!被太后一吓,就踩陷阱中了。谁规定答案非此即彼啊?咱另外给个答案不行吗?她僵硬着脸,努力挤出一抹笑,望着君阡璃道:“璃哥哥,我原本的确是得了怪病,必须喝瑶儿的血才能好,只是后来,喝着喝着,怪病就好了。母亲刚才那么说,是怕我因为得过怪病嫁不出去,所以才说是普通小病”不等君阡璃开口,阮青瑶冷笑一声道:“既然怪病好了,那为何还要追着我割血?我都已经搬离阮家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我也是刚才在御花园散步时,听贾大夫说的。”
说到这,阮青柔抬眸望向贾大夫,柔柔弱弱地道:“是不是啊贾大夫?”
“是。”
贾大夫连忙点头。“那可真是太巧了。”
阮青瑶嗤笑一声,满脸嘲讽。“是啊,就是这么巧。”
阮青柔一口咬定。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但也挑不出错。太后望着君阡璃道:“璃王你可听清楚了?不管阮青柔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如今已经没有病了,你别再追着瑶儿要血了,记住了没?”
“记住了。”
君阡璃抿唇应允。“你们也一样。”
太后望着谢芳菲和阮青柔道。“谨遵太后教诲。”
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谢太后娘娘为臣女做主。”
阮青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几只苍蝇一天到晚道德绑架她,她烦不胜烦。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能拿割血一事来恶心她了。至于阮青柔的真面目,她迟早都会揭穿的。眼下证据不足,阮青柔是死活都不会承认的。打口水战只是在浪费时间,没有必要。在场都是人精,阮青柔的说法太过牵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相信。也只有君阡璃这样的恋爱脑,才会深信不疑。“快起来。”
太后一脸慈爱。“谢太后娘娘。”
阮青瑶站起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乖乖巧巧站立一旁。浅紫色的裙衫衬得她的肌肤愈发雪嫩,仿佛能掐出水来。君阡璃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女人,似乎越来越好看了。只可惜,心思太过歹毒。她要是有柔儿一半善良“谢氏,阮老夫人的嫁妆到底是留给谁的,你可想清楚怎么回答了?”
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君阡璃的胡思乱想。一声谢氏,充满了对谢芳菲的极度不满。被太后讨厌,这对一个朝廷命妇来说,是极为致命的。谢芳菲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禀,禀太后,那些嫁妆,嫁妆”如果说真话,柔儿就会得不到那笔嫁妆。可如果说假话,万一事后被查出来,那她就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