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死亡的魔爪,谢恒静下心来,这才意识到,这个时间,瑶儿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一脸担忧地望着阮青瑶道:“瑶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独自一人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阮青瑶本就是来投奔武侯府的,自然不会隐瞒,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谢恒气得直发抖。“他们居然割了你一年的血?你娘疯了不成?”
吼完,谢恒一口气不顺,剧烈咳嗽起来。阮青瑶连忙为他顺背。王氏轻叹一声,道:“谢芳菲为了讨好丈夫,什么事做不出来?反正割的又不是她自己的血,她有什么好在乎的?”
“瑶儿是她亲生女儿!”
谢仲晖反驳。“亲生女儿又如何?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孩子的。”
阮青瑶声音平静,仿佛被割血的不是她。谢蔓一脸嘲讽地道:“你不是最稀罕你那个拎不清的母亲吗?怎么,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以为阮青瑶会反驳,谁知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了,所以,我不会再回去了。”
不回去了?众人一脸惊讶,但很快又都回过神来。那哪是什么家呀,分明是狼窝,不回去就对了!“对,不能回去。”
谢恒目光慈爱地看着阮青瑶,“瑶儿,你就在这住下。有外祖父在,没人能欺负你。”
“多谢外祖父。”
阮青瑶道,“瑶儿也会保护好外祖父。”
谢恒心中一暖,眼眶泛红。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妻子在世时也曾说过会保护他,她也做到了。当初那支毒箭,原本是射向他的,妻子替他挡下了。她因此落下了后遗症,身子虚弱,才会被不孝女谢芳菲活活气死。翌日,阮青瑶是被呼喊声给吵醒的!刚一打开门,就对上谢淙兴那双满含敬佩的眼神。谢淙是二舅舅谢仲晖的次子,原主的三表哥。他出门找神医没找到,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武侯府,以为祖父凶多吉少,谁知他竟安然无恙。一问才知道是阮表妹救了祖父,本来昨晚就想过来,被他母亲王氏拦下,这一大早便再也按捺不住。他现在把阮青瑶当神一样崇拜!“走,表妹,我带你去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谢蔓横了自家兄长一眼,一脸骄纵地反问:“就阮青瑶那样,能走出去?”
“怎么就不能走出去了?”
谢淙当即反驳,“表妹比你美多了!你都能走出去,表妹为啥不能走出去?”
谢蔓气得直跺脚,指着阮青瑶,一脸嫌弃地道:“你看看她,穿得灰扑扑像个小尼姑似的,丑死了!”
阮青瑶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灰色衣裳,淡淡地道:“我也不喜欢这个颜色,这是我娘逼我穿的。”
原主也不喜欢灰色。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谢芳菲怕她抢了阮青柔的风头,所以逼她穿难看的衣服。闻言,谢蔓愈发生气,嘲讽道:“你是傻的吗?你娘逼你穿你就要穿吗?那你娘逼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要去死?”
阮青瑶心说,原主还真就被她娘给逼死了。见阮青瑶没有说话,谢蔓气不打一处来,不容拒绝地道:“我有几套新买的裙衫,挺适合你的,你挑一套换上。”
说完,她拽着阮青瑶往自己房间走去。阮青瑶一脸懵圈。谢蔓打小就看原主不顺眼,以前就没少嘲笑讽刺原主,没想到竟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前之所以不对付,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吧?待阮青瑶重新出现时,众人一脸惊艳。王氏笑眯眯地道:“我家瑶儿真美,天仙下凡!”
说完,她转身望向谢蔓,道:“蔓儿,吃完饭记得陪你阮表妹买几套新衣裳。”
谢蔓道:“娘,就算你不说,我也肯定要替她买的,她现在可是我们谢家人,那些灰扑扑的衣服穿出去,丢的可是我们谢家的脸面!”
小姑娘嘴巴还挺硬。明明是关心她,却非要说是为了脸面。阮青瑶笑道:“多谢二舅母,多谢三表姐。”
醉仙楼。吃饱喝足后,阮青瑶正准备离开,却见阮青柔和君阡璃急匆匆赶来。见阮青瑶穿着一袭绯红色石榴裙,姿容绝艳,衬得肌肤愈发欺霜赛雪,阮青柔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她急忙扭头去看君阡璃,发现君阡璃果然被惊艳到了,正一脸痴迷地望着阮青瑶。阮青柔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拉了拉君阡璃的衣袖,压低声音,用羡慕的口气说道:“瑶儿好美,一身贵气,实在令人艳羡。”
君阡璃猛地回过神来。该死的,他居然被阮青瑶的外表给迷惑住了,太肤浅了!娶妻娶贤,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容貌,而是品行。阮青瑶心思恶毒,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君阡璃原本痴迷的目光瞬间变得鄙夷,冷哼一声道:“她哪里好看了?俗不可耐,不及柔儿万分之一。”
阮青柔这才满意。她娇娇柔柔地走到阮青瑶面前,一脸焦急地道:“瑶儿,你昨晚去哪了?为何不回家?我们到处找你,都快急疯了!”
晚上不回家的姑娘能是什么好货色?围观百姓看向阮青瑶的目光全都变得鄙夷。谢家兄妹正想开口,却听阮青瑶淡淡地道:“你真的关心我吗?”
“阮青瑶,柔儿眼睛都哭肿了,你竟还质疑她?你还是不是人了?”
君阡璃脸色阴沉。阮青瑶嗤笑一声,目光嘲讽:“真要关心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一夜未归?坏我名声,这就是你对我的关心?”
阮青柔急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啪!”
阮青瑶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然后一脸无辜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靠窗的座位上,苏湛一身粉袍,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盯着阮青瑶。他先是介绍了一遍阮青瑶的过往,然后兴致勃勃地道:“受气包阮青瑶居然反击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坐在苏湛对面的君阡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